“又胖了啊?”方迟看了眼温途怀里的准时,伸手过去摸了摸它的下巴。
“嗯。”温途点点头,眼神不住往方迟身上望去。自从微博那件事之后他总觉得方迟有哪里不对,但仔细一想又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连脸皮厚度都还是原来的配方。
“少喂点儿吧,”方迟说,“晚安。”
“晚安。”温途抱着准时进了屋子里,还没关上门就被方迟抓住了衣领。
“你又抱着它睡?”方迟挑挑眉,指着准时。
“啊,”被发现了的温途只能把准时放到地上,看着它扬起尾巴慢条斯理朝着楼下走去,“忘了放。”
方迟笑了笑,挥挥手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了进去,剩下温途还在门口怔神。
他说不出方迟哪里怪,但就是觉得方迟不对劲,就好像以前觉得方迟生气了一样,全靠直觉。
温途皱皱眉,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日子随着时间推移,早就过了要盖着两床被子才能睡得早的冬季,温途的房间那些个毛茸茸的毯子也被基地的阿姨收起来了。
温途走到床边坐下,踢了踢放在床头的行李箱。
行李箱还是上次回家拿回来的那个,里头装了些夏装和初秋的衣物,但在基地时大多都穿队服和简单的T恤,所以温途还没去收拾。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温途望着行李箱,嘴唇不自然地抿紧,随后把箱子放下,拉开后一样一样翻找,直到把那些方迟给他叠好的衣服翻得乱七八糟他也没有找到自己要的那个东西,温途一屁股坐在地上,无措地望着行李箱。
上次和方迟在家里做了之后,润滑剂和套就放在了床头,之后再收拾的时候……放在哪了?
温途有点儿记不清了,他的东西是方迟帮忙收的,所以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带了些什么东西。
妈妈有轻度的洁癖,在他走后一定会去房间里把他的床单被罩换下来洗,如果那东西真的还在床头,那么妈妈一定会看见。
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温途撑起身子腾一下站起来,慌张开门往隔壁走去,同时彭离也推开了门,疑惑地看着方迟的房门。
“方迟?”温途咽了口口水,敲了敲方迟的房门,“怎么了?”
屋子里头又是一声巨响,温途还没来得及拧开房门,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方迟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慌忙往外走,看见门外的温途时两个人均是一愣。
“怎么了?”彭离皱皱眉,“大晚上的,你去哪?”
“……”方迟回过神,开口时嘴唇都有些颤抖,“我……我回趟家。”
这反应和前几个月的那一幕有些相似,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蔓延开,温途往后退了半步:“奶奶……?”
方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打算侧身从温途身边走过时温途握住了他的手,方迟的手明明是冰凉的,手心却又一层薄薄的汗水,指尖也在轻轻颤抖着。
“对不起,我家里人……张奶奶打电话来,说我奶奶进医院了。”方迟哽咽着说完这段话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彭离也没有想到是这个事儿,他皱着眉,说了几句话安慰他。
“干嘛呢还没睡觉?”张应岘循着声音走上来,“非逼着我拔网线是吧?”
“方迟家里有事,”温途扭头看着张应岘,用力握了握方迟的手,“请假。”
"很严重?"张应岘看了眼方迟的脸色,外加温途也冲他点了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儿:“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其他两个人自然是没什么异议,方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着张应岘感激地点点头,又回握住温途的手,欲言又止,最终一言不发地跟着张应岘下了楼。
“啊。”彭离说,“我去通知肖阳明天打训练赛,你早点睡,晚安。”
肖阳便是那个新人ad。
“晚安。”温途点点头,看着彭离去了另外一边的走廊。
他站在房间口迟疑了许久,还是推开了方迟房间的门。
方迟的房间温途来过许多次,常常是方迟找些稀奇古怪的借口哄他过来一起睡觉,房间里的摆设也是简洁大方的款式,方迟不太喜欢把房间装饰得花里胡哨的,所以他的房间一向很干净。
此刻方迟的房间却乱成了一团,被子掀开一个角,枕头也掉了一个在床下。书桌前的木椅倒在地上,应该就是方才那声响动的来源,温途走过去把椅子扶好,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帮不上什么忙,连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温途把枕头捡起来拍拍灰,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了床边,思维放空到了天边,想起方迟的奶奶,又想起那瓶或许放在床头的润滑剂。慌张感如潮水一般漫了上来,他就像即将溺亡的人,被恐惧紧紧抓住脖子,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自己在方迟的房间待了多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丢在床上的手机恰好有人打电话进来,温途以为是方迟,连忙走过去拿起手机,上面的联系人却显示了,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