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长本来心里有些不愉快,饭桌上他的地位最高,人家国画大师都向他敬酒了,结果康嫣半点都没动弹,现在一听伯特这中英混合的说话,乐了,不管心底怎么想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国际友人的。
“伯特先生还会说中国话,很不错的。”
“我太喜欢康的画了,特意学了两年,不过中文太难了。”伯特中英夹杂着说,没有翻译众人也能听明白。
刚才看画展副市长虽然面上挺欣赏康嫣的,但实际上有一半是看在伯特-马丁身上的,私心还是有些看轻康嫣,觉得年纪小才气锐气是有但也没外界吹的那么夸张,这些搞艺术的他还不了解,三分的本事七分的炒作。
现在一听这老外竟然为了康嫣学了两年中文。副市长有些诧异,面上没显,国内油画画家多得是,他们本地的书画协会就有人才,网红街区的画坊开张,政府大力支持,宣传也多,想要成名的自然而然找渠道想进展览馆,但最后唯独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康嫣占了主位。
是康嫣画的好?
机关单位谁看得懂画,在他们眼里都差不多。最主要的是看在伯特-马丁的面子上,对方是法国人,还有贵族头衔,祖上出了位有名的油画大师,有钱有名望在油画界很能说得出话,结果这么一个人是康嫣的代理人,无意中就给康嫣镀了一层金。
“伯特先生和康先生这么早认识了?”国画大师问。
这事说起来复杂,伯特只能全英文了,说了两人认识过程,重点赞美了康嫣的作品:“……他的作品让我想到了我的曾祖父,康就是钻石一样闪耀,我相信他未来一定会举世闻名的。”
吹的副市长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手下查过伯特底细,这会以为对方是传-销洗脑。
康嫣也有些不好意思,但面上没显,还挺淡然的。国画大师一看,心想小小年纪自信又从容,确实有气度。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等饭局结束国画大师还邀请康嫣加入书画协会。康嫣婉拒了,对方也没生气,留下了联系方式,说以后一起来交流交流。副市长则是说:“康先生的那副《影》我太喜欢了,能不能割爱——”
“这副作品不售出,抱歉。”康嫣认真道。
副市长本来没想买,他是喜欢,但已经过了情情爱爱的年纪,现在饭桌上一听伯特吹嘘康嫣,想着万一几年后康嫣再火了成名了,他现在收藏了以后可不是赚大发了,没想到被拒。面子下不去,一下子有些冷场。
伯特-马丁解释说:“康的爱人可是无价之宝,只能展示的。”
最后气氛也不太好,不过也不了了之了。
等饭局结束已经下午四点多,灼热的温度下降,吹着清风。康嫣从头到尾都穿着风衣,在饭局上只动了几筷子青菜和一碗汤,等人一走,就往卫生间去,趴在那儿干呕了半天。
伯特找了过去,看到这样的康嫣,担心说:“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你最近有些变化,我很担心……”失眠爱出汗还动辄干呕想吐,腹部也鼓了起来,伯特很怕康嫣得了癌症。
伟大的天才都是命运多舛的。
康嫣站了起来还未说话,胃里一阵作呕,又趴着,将刚吃进去的汤汤水水都吐了干净。伯特更担心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你们中国人说这个好。”
“谢谢。”康嫣吐得面色发白,洗手漱口,整理了衣服,摸到肚子时微微皱着眉,将衣服拉好,这才出去。伯特已经找到热水,递了过去,康嫣喝了几口舒服多了,伯特说:“还真是万能的热水。”
“康,还是去一趟医院吧。你不要害怕去看医生,这样不好。”伯特认真劝着。
“我——再等等。”康嫣心底有些猜想,却不敢确定,回过神怕伯特继续劝他,岔开话题说:“我不太舒服,想回去。”
“我送你。”伯特无奈说。
康嫣住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是一栋二层中式院子,小区环境还不错,是伯特帮他租的。康嫣本来不想租的这么贵,但伯特说要有画室,这里地方大,不用另租画室还算便宜,而且他和助理也会来住,这样更方便。
最后是伯特和康嫣合租。
伯特今天要飞法国,送完康嫣直接去机场,别墅只有位钟点工定时来打扫卫生。现在整个别墅就剩康嫣一人,冷冷清清的,康嫣望着院子墙角的一排竹子,出了会神,好像习惯了现在这样冷清一人的生活,本来没什么胃口打算去画室,结果走到客厅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眼微微凸起的肚子,转身去了厨房。
烧了一锅蔬菜汤喝了。
第二天伯特给康嫣打电话说到了,他那边比较忙,会派他的侄子前来帮他处理杂事。
康嫣表示知道了。他的画进了画坊,之后就是运作和销售的问题。康嫣的画作只有极小部分是可以出售的,不是他搞什么饥饿营销,而是他的画作大部分都跟段棋锋有关,康嫣不会卖这个,但要吃饭生活,只能出售一些别的。
隔了两天,伯特的侄子伯特-尼克来了。
尼克很年轻,二十七八的样子,相比他的叔叔,尼克要高大显得英俊许多,发际线也很丰满,一点都没有秃头的趋势。尼克健谈,性格开朗很热情,还会做饭,也很懂得和人相处是留的私人空间。
几乎没什么和陌生人初次相处的尴尬,康嫣很快和尼克成了伙伴,私下关系也不错,能当朋友那种。
伯特家族全家都是画痴,按照尼克所说,他的叔叔年轻时还有些名气,但后来放弃了打理家族事业,到了中年有几分后悔。他也很喜欢画画,但是没什么天赋画的很糟糕,因此康嫣作画的时候,尼克就很喜欢去看,也不出声不打扰,康嫣也没有作画时不能让人围观的癖好。
他作画时进入了状态,完全不会察觉有其他人在。
这日,康嫣在画室画画,尼克去画坊处理事情。
网上一条#画家好看#上了微博热搜,视频就是当初画坊开张时,那位小姑娘拍摄的。这姑娘回去无聊打开APP,然后就发现她火了,懵了好久。
几万的赞和四千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