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看着眼前双眸低垂的女人,唇角勾起轻笑,与她相斗多年,他深谙她才华无双,有勇有谋,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的起他。不过,前提是她肯效忠于她。
裴陌轻笑,淡淡道:“我这一生,只会忠于一人!”骤然出手自陈逸腰间拔出长刀,直直劈向陈逸,出手便是杀招。
陈逸心头大震,虽然险险避过,可右手仍是被裴陌由上至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皮肉外翻,狰狞异常。眼见不敌,陈逸从袖中取出一枚银哨凑到唇边狠狠吹响。
骤然上百箭矢从殿外射入大殿,目标并非裴陌,而是龙座上的秦染。
心骤然被捏紧,裴陌不顾陈逸挥来的长剑,折身直跃到龙座前,将满脸惊惶的秦染牢牢护在身下,目光柔和轻声道:“乖,闭上眼。”
“为什么?”看着身前裴陌那没有丝毫怨恨的墨色双眸,秦染哑着嗓子问道。她明明都那么伤她、怨她、不信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数十只箭矢,夹杂着破风声由裴陌身后贯穿,白衣染血,可最后一刻她仍用手捂住了秦染被泪水沾湿的双眸,她是自己护着爱着这么多年的女皇陛下,她舍不得看她自责。
微微俯身,薄唇轻轻含住她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唇瓣,记忆似乎回到了八岁与秦染初见时。
裴陌本是前朝太傅之女,因天资过人,被选入宫给皇女伴读。
那时的秦染不过四五岁年纪,因为她是侍女所生身份卑贱,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么小小一团,皮肤泛着不太健/康的黄-色,骨瘦如柴。
初见时,她不过不慎踩了她的裙角,却瑟缩如惊弓之鸟,仰着一张小脸瞧她,一双乌黑双眸中溢满了惊惧。
或许也就是那一瞬,她心中忍不住生出怜惜,守她护她,私下教她习武读书,一点点看着她长大,辅佐她位及一国之君,掌管天下生杀大权。也是在那些年间情根深重,爱慕于她。
整整二十年朝夕相伴,却不想落到现在这般局面。
裴陌缓缓离开秦染那被她唇角鲜血染的艳红的唇瓣,这一世终究错付了吗?手轻移向位于龙椅下方的机关。
早在她知道陈逸意图谋权篡位时,便命人在夜里自皇座之下挖了一条直通宫外的密道,密道外有她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势力,如果秦染好好利用,重新夺回皇位并非难事......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护着她了吧!
在秦染近乎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裴陌将暗道彻底封死,身子滑落于皇坐之上,唇角染笑。
若有来世,只希望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人吧,那滋味,太苦......
第2章受辱[捉虫]
“唉!”
秦染趴在御花园醉清池旁的围栏上,深深叹了口气,烦躁的将手中一把鱼食全部撒进身前的池塘。
池中锦鲤翻腾着在水面争抢食物,水花四溅,水草摇曳,场面欢快不已。
可池边的秦染眉头却蹙的更紧,一张粉嫩圆润的小脸气鼓鼓的,再次发出了一声低沉且绵长的叹息。
那模样,像极了带褶的包子。
“五公主,您似乎自四日前及笄之礼过后,就不大高兴,可是谁惹了你?”,候在一旁的侍女锦秋,在听到秦染今日发出的不知第几次叹息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听到锦秋提到及笄之礼,秦染再度回想起那日桂花树下,裴陌眼神迷醉,带着淡淡梅子酒香气的薄唇,轻轻含住她双唇的一幕。
红霞瞬间布满秦染的双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一半儿因为羞窘、一半儿因为气恼。
“裴相……”秦染满脸纠结的拧着衣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锦秋问道:“裴相最近很忙吗?”
“裴相?”锦秋微怔,随即想起来,平日里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的裴相,似乎自五公主及笄那日过后,连着几天都不曾来过了。
思及此,锦秋侧眼看了看自家主子,轻声问道:“可是公主做错了什么事,惹恼了裴相?”
秦染很郁闷,深感郁闷!那日明明裴陌那家伙莫名其妙夺了她的初吻,之后连发火的机会都没给她,便转身离去,随后更是连着几天都没露面。
如今,怎么就成了她惹恼了裴陌?
秦染当下不满,“为什么就不能是她欺负我、惹恼了我呢?”
看着秦染气鼓鼓的样子,锦秋忍不住掩唇轻笑:“如果不是公主你惹恼了裴相,干嘛要眼巴巴在裴相必经之路上等她?”更何况,裴相那么睿智出尘的人,又哪可能会做错事情,惹恼公主?
锦秋看到五公主越发郁闷的小脸,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后半句话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