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一直站在这儿也不好,在下还是去雇辆马车送殿下回宫吧。”最重要的,他并不想被牵扯到。
“别傻了,那票人现在肯定是大搜特搜,甚至堵住几条回宫的路,我又不是傻了自投罗网。”燕奇临没好气地啐了口,气息微乱地靠在他肩上。“喏,状元郎,离这儿不远有家一夜馆,知不知晓?”
“不知道。”他平日都待在城南郊外,除非采买,他甚少进城。
“……你不知道?亏你户籍在京城,竟不知道城里有这好玩之处。”燕奇临亲热地勾他的肩。“走,本殿下带你去开开眼界。”
“不用,殿下告知在下一夜馆在何处,在下送殿下过去便是。”虽说不知道一夜馆里是什么名堂,但瞧他眸色熠亮,就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不必推辞了,本殿下是看得起你。”
“殿下不用太看得起在下。”最好是可以有多远就滚多远。
“有意思,本殿下身边就缺你这种直谏的人。”
“……”所以他现在必须开始巧言令色?
“周呈晔,本殿下决定将你收在麾下,明儿个就上奏皇上,再没两日,你就会是本殿下五军营里的掌号头官。”
周呈晔额际青筋跳颤着,有股冲动想回家痛揍姑丈一顿!要不是姑丈,他不会倒楣地再跟这不正经的荒淫家伙扯上关系!
殊不知,更倒楣的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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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擦背呀,还杵在那儿做什么?”
周呈晔双边额际的青筋同时跳动,双手隐隐颤着,他靠着深深的吐纳,告诉自己必须冷静,绝不能杀皇族,因为一夜馆的掌柜瞧过他的脸,也知道是他把燕奇临给搀进上房。
燕奇临一旦出事,他周家可是会株连九族!
他娘的……为何他得伺候他沐浴?!
“殿下,在下手脚笨拙,殿下还是请个下人来擦背吧。”再深吸一口气,他努力让声音平静,试着与他理论。
燕奇临懒懒回头,侧着脸枕在浴桶缘。“呈晔,你有不满?”
“……不敢,只是方才走来,此处下人不少,挑几个伺候殿下该是足够。”他努力地平心静气。“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该回去了。”
“回哪呢?你不是住在城南郊外,城门都关了,你怎么回去?”他像只餍足的猫儿慵懒的眯起黑眸,冠玉面容有抹说不出的魅惑。
周呈晔微皱起眉,思索的不是他的话语,而是他的神情。
他比谁都清楚燕奇临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力气和武学都在他之上的人,可偏偏他就是有种教人转不开眼的绮丽风情,尤其当檀发披落在肩,半掩着他异常俊美的脸,生出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一种男人极致的美,像是毒,深入骨髓。
“横竖都让人备膳了,本殿下决定在这儿留宿一晚,你也待下吧,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周呈晔回神,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无奈地闭上嘴。横竖他说再多也没用吧,这傲慢家伙哪里听得进他人意见。
万般无奈地拿起手巾替他擦着背。这才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伤口,倒是布满不少旧伤痕,像是斑驳的玉墙,失色不少。
“……你这家伙替人擦背都这般挑逗人?”燕奇临懒懒回头。
“嗄?”
“问你,昨儿个你瞧见那场景,是不是教你硬了?”说着,手便往周呈晔身下一探。
如遭雷击般,周呈晔随即往后一跳,气急败坏地将手巾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混帐!”他怒声咆着。他长这么大还不曾遇过这般放肆下流之人!
“……周呈晔,你不知道惹恼本殿下,会落得什么下场?”燕奇临面无表情地拉下手巾,敛笑的眉眼森冷慑人。
“有本事跟我对干一场,我要是输了便任凭处置,要是敢对我的家人动手……我跟你保证,我就算是死也拖你当垫背!”他豁出去了!明知不该如此,可他偏是吞不下这口气,容不得旁人放肆,哪怕他是皇亲贵胄也一样。
“对干一场?”燕奇临突地低低笑着,笑得像是只偷得鸡的黄鼠狼。“本殿下对武官的兴致不高,可你还是少年之姿,身子骨还没硬,该是挺可口才是。”
周呈晔脸色忽青忽白,掐死他的念头都有了。
他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他在暗示什么都听不出。
“我入仕可不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就是有这种荒唐皇族才会搞得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