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太温暖了,比他暖和了不知多少倍……
阿香无法动弹,他像被包围在被阳光晒暖的海水之中。那暖热的呼息吹拂他耳际的头发。
他才发现自己是多麽、多麽的冷,冷得手脚都僵硬了,而这拥抱贴合得像为他度身订做……
阿香几乎被他突如其来的、慷慨施舍的温柔迷惑,忘了要推开。
三秒或四秒之後,他才开始挣扎,想从男人毫无理由的怀抱中逃开。
但Gabriel不动如山,没有把他手脚并用的挣扎放在眼里。
那男人只是双手向下移,握著他的腰,用劲一提……
阿香赤裸裸的脚掌便踩在他的靴面上。
「骗你的,我没有跟那男孩做,碰都没碰他……」
Gabriel炽热得几乎要烫伤他的说话,洒在他耳壳边。
阿香有错觉自己的耳朵正在颤抖,全身血液倒流。这样亲腻得脸贴脸,他嗅得到血腥味。
他妈的,他究竟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他耳边说话……
阿香的眼眶不争气地潮热起来。
但他绝对不会在这男人面前示弱、露出低姿态,在Gin面前哭也许还可以接受,Gabriel?
他再怎样也不会像个小女生般哭哭啼啼、一哭二闹三上吊。
「所以你是他妈的在玩我?这样耍我一整晚很好玩吗!」
这男人说谎肯定自然得像呼吸,他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说服他。
那两条贱货关在房中一整晚,像偷腥的猫跟一条煮熟的鱼放在一起,有什麽可能不搞和一块?
话是任他说的,他说有干过、没干过,他也无从证实,凭什麽相信这恶名昭张的积犯……
他没失忆,这家伙的前男友Anson就是因为他太常胡混才受不了他的。
……最可悲的是,阿香突然明白到这不是感情深或浅、了解多或少的问题,他在Gabriel开声说之前已经手握著原谅,只等待男人施舍予他的一级下台阶。
那也并非信任,是男人开声解释时已阿香与自己达成的妥协,因为他想去相信,希望事实就是如此;他希望那只单单是Gabriel为妒意而做的报复行为,不是毫不珍惜……
因为他还想要这条贱狗、他还未舍得放开狗绳。
如果不是准备好要原谅,他不会站在楼下吹风等这男人主动去接他。
Gabriel可以残忍到任他在外头发疯半晚都不伸以援手,眼睁睁看著他被妒忌烧成灰炉。
现在却特意下楼来任他打骂,毫不还手还口,抱著他向他解释……
Gabriel究竟是珍惜他、还是不珍惜他……阿香已经弄不懂了。
不想要自己再深究下去、思考再多,阿香自暴先弃地将脸孔完全埋在恋人的颈窝中。
肌肤与肌肤密贴的滋味很美好、很温暖、很烫贴。
即使他的肌肤同样感受到Gabriel下巴冒出来的点点胡渣……
即使他是只敏感到一塌胡涂的大刺蝟、随身携带著大型武器走动,被惹怒时就会亮起所有的利刺反击,把最贴近他的人刺得坑坑洞洞、遍体鳞伤,但在Gabriel先将自己的柔软肚皮露出来,赤裸裸、毫无怨言地承接著他时……
他也会可悲得、卑微犯贱得立即用自己同样柔软的肚皮回抱,紧紧相拥。
就像找到世上唯一剩馀的一只同类、仅馀的燃烧火种般,手脚交缠、纠缠至死方休。
究竟有那对恋人会不顾一切地互相报复,还任他打到眼晴溢血的?
也许、也许他根本只是只被Gabriel的笛子声牵著走的低等动物、沟渠耗子吧。
良久,Gabriel发现他有所回应、举起手臂回抱之後,便提起脚步。
他踩在男人靴面上的脚掌也随之移动,像玩什麽游戏般……
他们维持著这怪异的姿势,Gabriel将他从街上带到公寓入口旁,让他倚著墙壁,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风。Gabriel一手揽著他,另一手横抵在墙壁上,支撑著他俩的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