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打电话去通知上午那场活动的搞手说Liz不能出席呢……
然後,在医院外的排椅上抽烟的男人向他挥挥手。
这次……等他等得比上次更久。
他不清楚是他等到与Gabriel吃早餐、还是Gabriel等到与他吃早餐。
他俩都是圈子中的名人,亦即是说,一走出圈外就是张三李四。
他们仍然在路边摊档中吃早餐,那是旧式的大排档,*多士香、奶茶浓。几百米外也嗅得到烹煮浓茶跟烘烤面包的香味,他跟Gabriel的肚子很诚实地叽咕作响……
疲惫不堪到话都不想说的阿香闭著眼睛咬多士,Gabriel也没有多话。乾燥的早晨天气让他的鼻头有些痒痒的,皱了好几次。Gabriel说,他像只偷吃面包的耗子。
虽然他累得像下一秒就会睡著,但一晚甚至数晚没得睡的情况又不是第一次了,他心水还是清得很。在他们差不多吃完时,他拿起账单去结账(他请吃早餐算谢谢Gabriel的帮忙,Gabriel没有异议),回来後,立即知道他放在椅子上的公事包被动过。
其实男人已将一切回归原位,做得天衣无缝,任谁来看都不会发现端倪(更何况他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不是Gabriel的错,真的不是,是他离开前在公事包拉鍊上夹了根头发而已。
他们步行回医院时,Liz仍然在睡觉,Liz的家人说会照顾他,请他回去休息。
心怀自责内疚的阿香为自己的照顾不周向他们道歉,甚至鞠躬了一次才离开病房。
Gabriel说自己的家离医院不远,提议他上去歇一歇、睡两小时。
他只问了一句:「你家有放我的照片吗?」
结果他上了Gabriel的家。
那是单人租房,床却很大,未到达双人床的size但相差不远。
他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为什麽这单身汉买回来的床要他妈的大。
阿香已经疲累到极致,没馀瑕去观赏Gabriel的公寓怖置。
他一边走向大床一边扯下领带、脱下西装、解开皮带,把衣物逐样丢出去,直到自己身上只剩一件衬衫跟棉质长裤为止,他放任自己倒在床铺中,被弹簧承接。
这男人的味道,麝香混杂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刮胡子膏的甜味,一瞬间包围著他。
那味道竟异常催眠。
阿香闭上了眼睛。
两分钟後,他听见极其轻微的磨擦声,像有人在轻轻地、悄悄地拉开拉鍊……
不是他的裤链。
然後是关门声,他猜想是厕所的关门声。
这次,那男人应该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了──他的手机。
阿香没有把照片自手机传输去电脑硬盘中,他还没有时间做这动作,所以照片只保存在手机内。
只可惜,他现在带的手机再不是那一部。
很快,厕所门再开启。
然後又是一模一样的轻轻拉拉鍊声。
吱嘎,男人在床沿坐了下来,床铺像海般把震动波浪传到他身上。
男人在细细哼歌,边脱靴子边哼歌。
这男人,中了空宝还这麽高兴?还在哼歌?
两声靴子落地的钝重声,然後阿香感到Gabriel的大手把他的背推开些,躺在他身旁。
床铺又再下陷,一左一右下陷得很平均。
他们的身体没有一个部位相贴。
但男人的皮肤散发出来的温热,似乎隔著衣服、隔著他们之间的几厘米仍能感受到。
阿香闭著眼睛,弯起了嘴角。
然後他真正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