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木屋里的张健赶跑了护工,推着轮椅出了木屋的门,今天倒是出了太阳,只是,他心里阴沈一片,再好的阳光也与他无关。
他签了支票给护工时,让她在下午再打电话给那一个人……他并不需要在上课的那个人从学校跑回来。
他从来都知道怎麽照顾好自己。
复健安排在了二个月後,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离不了轮椅,跟人来美国,其实不过是不想让母亲接他回去照顾他……他母亲生养了他,为他受过太多的苦,张健不允许此时残废的自己再让她费心费力。
就算远在地球另一端的母亲免不了为他忧愁担心,这样,也远比天天让她看着心酸来得要好太多。
租住的休养木屋离疗养院很近,请的是八时制的护工,只是,那华裔的护工做饭的厨艺太差,张健从不习惯委屈自己的嘴,於是在第一天的饭间只是沈默地自己摇着轮椅去做饭……
只是,让他无可忍受的是那护工的多嘴,那人以蹩脚的中国话向他说个不停的话……似乎张健的沈默以对并不能阻止她的好奇心。
她对这个任何事都要自己来的病人有着过於热情的照顾心,而往往弄巧成拙,却成了一个第二天就拿了全月薪水,被用冷漠说出来的英语礼貌送走的护工。
从学校开车回到木屋,需要近两个小时……下午接到电话後,陈东不得不在上选修的文学课上的期间开着小差编程序,然後一下课把作业给了教授,告诉他他必须得回去照顾病着的爱人。
陈东的爱人来了美国,并且因车祸腿受了伤,这个事情陈东的几个要好的同学跟与跟他关系融洽的教授是知情的,他们只是没有见过他,因为他们没有受到去看望的邀请,尽管他们都为此准备了礼物。
陈东却只是对他们说抱歉,用着非常歉意的笑容说爱人心情有些糟糕,等好点的时候再邀请大家。
尽管大家对陈东所爱之人很是关注,但还是压下了好奇心,很是尊重病人的情绪,没有再跟陈东提出想受到去看望的邀请的要求。
陈东一路非常矫捷利落地开着车,硬是提前了二十分锺到了家,发现穿着黑色毛衣,脸冷得比麻州的冬天更让人觉得寒冷的张健坐在窗边看着书,他打开门时他连撇头过来看自己一眼都没有。
陈东脱了大衣,走到轮椅前面,蹲下了身体,把毛毯掀了开一点试了下温度,发现手掌触摸到是一片淡淡的温意之後舒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柔声地问:「饿了没有?我下面条给你吃好不好?」
他这几天只学会了下面条,其实前几次,面条他都没有煮熟过,试验了好几回,才知道怎麽把面条煮得能吃。
尽管宁肯对着电脑编程序,但陈东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学会去做一点能吃的东西。
张健太挑嘴,有些中餐馆的食物只要碰一下不合胃口他就决不再吃……反而有时候随便煮的清水面条反倒能吃半碗。
陈东在他自己的煮的时候在旁默记了在心,总算在几天後煮了一碗出来後,张健吃了几口,为此,陈东差点觉得自己的眼角有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