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阳光挺耀眼的,天气真好,很适应兴风作浪,也很适合波涛骇浪,我转身走向门前,把护士长看到烟头歇斯底里的吼声抛到脑後。
陈老爷子进京。
我被召见。
进去时,陈东跪在地上,嘴角还含着血,真舍得打,脸上血色全无,一边苍白着一边青肿得老高。
陈老爷子在书桌上写着字,手法行云流水,他是书法界备受敬崇的老前辈,七十多岁的老年人身体健朗,含着烟斗一幅风骨盎然的学者气质,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我站在门边也没动,半闭着眼。
「坐。」终於,陈东爷子放下了毛笔。
「谢谢。」我笑笑,房间里两把椅子,都在中间跪着的陈东旁边。
我选了左边那边,离陈东比较近,离书桌也近。
「张先生,叫你来这趟,是因为我这个孽子,他说他要跟你过一辈子。」他敲了敲烟斗,说道。
我扬了扬眉,看了眼陈东,他纹丝不动,直挺挺地跪在那,嘴唇发黑,估计跪了不少时间了,膝盖的血都渗出了裤子沾到了地上。
「听说你父亲也好抽这口……」陈老爷子看着我把视线转移到了他手上,淡淡地说,「他现在可好?」
「他死了。」我看着他,淡然说。
他抽烟的动作停了一下,闭上了眼,双手放上了椅子扶手,一敲一敲……手指敲着硬木椅子的声响一响,陈东的腰挺得更直了。
「就算我把陈东打死了,你也不会眨下眼吧?」陈老爷子睁开眼,面容一片平静。
越是不动声色的人,越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这种人往往就是把人玩弄於股掌动弹不得的人,但是,我有什麽好怕的?我什麽都不怕失去。
「这是您的家事。」
陈东震了震身体,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