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点尴尬,垂下目光的时候将头发塞在耳后。随后节马上轻叫了一声,手从耳边弹开。因为烫伤的地方擦到头发了。
柾臣回头看着节。接着蹙着眉头,一脸担心的将身体转向节。
「手怎么了呢?」
柾臣轻轻举起节的手,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节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柾臣不肯放手。
「让我仔细看看。」
迅速说完,柾臣把手放在节的肩膀上,让他坐在纸灯笼旁。
柾臣让光线照亮节的手,仔细端详。
「啊,是这里。肿起来了。」
「真的只是一点烫伤……」
节开始觉得很惶恐不安。柾臣依然把节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
「你应该更珍惜自己。」柾臣盯着中指的烫伤低声呢喃着。
太夸张了,节本来想笑出来,但是看到眼前视线严肃,战战兢兢的表情,他不觉噤声不语。
「也许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柾臣迂回的开口。「我听浮云说了你的身世。」
在那一瞬间,节双颊紧绷,迅速抽回放在柾臣手心的手。
中指前端跟心脏一样,隐隐刺痛着。
「我可以再问你一次吗?」
柾臣的脸认真的令人害怕。
「你在这里做着什么样的工作呢?」
「您想问的是我有没有卖身给男人吧?」
节自嘲的说着,柾臣并没有否定他的猜测。
节是当年的红牌花魁和情夫生下的孩子。
情夫得知花魁怀孕之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有一位富商向花魁提出赎身的请求,于是花魁只好将年幼还不懂事的节留在近江楼。在酒楼出生、长大的节无依无靠,为了活下去,只好留在近江楼工作。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由美丽的花魁与屡次绯闻缠身的帅哥情夫两人所生下的节拥有过人的姿色,还在当秃的时候,就受到楼主的偏爱。硬逼他学习文学甚至是宴会的技艺,所花的费用全以节的身体做担保,由妓楼负担。等到发觉事态严重的时候,节的身上早已负债累累,被绑在近江楼,立场和被卖到酒楼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希望有一天能恢复自由。
想要得到自由,唯一的方法是将楼主投资在自己身上的资金分毫不差的还清。
于是他向寻芳客献媚,借此骗取金钱。
有时他受到的照顾甚至比与客人熟稔的娼妓还多。他也明白在妓女之间流传着关于自己的恶评,说他明明是男人却还卖色。但是节一直以来所用的花招都是愿者上勾,只是撩拨对方的心思之类的,从来没有超越那一道界线。
「你的服务做得非常好。」
柾臣以毫无一丝污秽的表情说着。
「请你告诉我,让你离开这里需要花多少钱?」
节的双唇微启,睁大眼睛。
他轻轻摇头。
节害怕造成他的负担和麻烦,已经到了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程度了。
「我只是想要做些什么报答你,还是你觉得这是我的傲慢吗?」
节盯着柾臣热心为自己考虑,反映出洁净内心的表情。
「我已经收了您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