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啸徐和顾家臣还好,只是芙蓉看见季泽同跑进来,见了鬼似的,浑身直哆嗦,眼泪雨一样地落,那表情看起来就差跪在地上求他行行好放过她吧。
季泽同却一脸无辜:“你怎么这副表情?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季泽同一开口,芙蓉就跟扛不住了似的,“哇”一声大哭起来。
任啸徐见了芙蓉这副模样,忍不住问季泽同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儿?收拾人就收拾人,怎么欺负起女孩子来了?”
季泽同像糟了好大的冤枉一样,道:“我哪儿欺负她了?我见她被那个土包子暴发户给吓着了,专门让她过来这边呆着,好给她压压惊呢!”
任啸徐当时就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说:“我说你是不是收拾人的时候忘了叫她出去啊?”
季泽同愣了愣,想了一下,却没想起来。
任啸徐责备他道:“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你!你收拾人连顾家臣都看不得,你还让一个女孩子看!”
季泽同道:“给她看见了怎么了?这馆子里上到妈妈下到保安,哪个没见过我收拾人啊?”
“那群人混得人精一样的,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他们怕这个?可是这姑娘我听说是刚来的,她哪里见过这阵仗?你看她那样子?你积点德吧你!”
说着又对那哭成泪人一样的芙蓉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跟你们妈妈请个假回家养两天平复平复。”
芙蓉听了,领了圣旨一般一溜烟就跑掉了。
任啸徐想到这里抬起头来,正看见芙蓉穿着紧身小礼服走进包厢来,那一抹冷艳的宝蓝色丝绸裹着她的纤腰细腿。
她倒是越发出落得标致了。
第63章
芙蓉早就已经不用端茶递水了。有人说这一回花廊的妈妈走了,她就是下一位妈妈。
萤窗里的走廊有七条,分别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芙蓉来的时候签在花廊的花妈妈手下,所以她的名字才用了“芙蓉”这一种花的名字。
芙蓉穿过包厢的人群,婷婷袅袅走到任啸徐面前,语调温柔绵软地叫了一声:
“二爷。”
任啸徐翘着二郎腿,手上是一杯宝蓝色的鸡尾酒。这花廊里的调酒师叫它作“花气袭人”。那宝蓝色的酒水映着或红或绿的灯光,在任啸徐白色的西装上洒下一片片奇幻瑰丽的绚烂形状。
任啸徐看着芙蓉轻笑一声,道:“怎么你来了?”
芙蓉温温婉婉地抿嘴一笑:
“小季爷让我来看看二爷在不在,他说他一个人在那边包厢里孤单的紧,想找个人说说话。”
“哦?他也在?”任啸徐旋即放下酒杯,又笑着指了指哥哥的方向,“小季爷要人陪,你应该去找他。”
芙蓉往任啸徐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又转过脸来,温顺地说:
“小季爷说过了,大少爷是在应酬,让我们不要去打扰他。要是见到二爷,就叫二爷过去和他说说话。”
任啸徐爽快地站起来,道:“他倒是懂得为我哥哥着想。怎么不说我也是在应酬?”
说着又笑了一声,理了理衣服,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芙蓉出了包厢。
芙蓉的身上有浓浓的女人的香味。
这些女孩子从十七八岁进萤窗开始,就一直在接受训练。不但要懂得怎么伺候男人,还要懂得怎么打扮自己。为了得到更多的宠爱,就必须让自己更出挑。美丽的容貌,柔顺的举动,机敏的心智,善解人意的语言……这些都是她们的必修课。
芙蓉显然已经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人生如梦,美貌如花。梦易惊醒,花易凋残。芙蓉当然知道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龄就是她的二十几岁,一个女人一旦靠近了三十,美貌就随时会像花儿一样,一夜之间便被吹落。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芙蓉长着一张削尖的瓜子脸。刚来的时候她本来是单眼皮,现在也割了双眼皮,银灰色的眼影涂满了她的眼睑,睫毛秀长浓密,两颊圆润,下巴却又瘦又细。她身材很瘦,胸部丰满,有过适当的锻炼,但是没有明显的肌肉。
所谓软玉温香,女孩子的身体要在健康的状态下尽量保持柔软,才能满足男性对触感的要求。
任啸徐一边走一边问:“有你这朵解语花,小季爷还用得着找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