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半个时辰。」
「也就是说,命令下达後半个时辰就会展开攻击?」
「是,所以我也觉得奇怪,淮关就这一个中断处,若有人要向敌军通风报信,只有翻山而出,可若要翻山,又怎可能在半个时辰内就通知到对方,而且让他们做好充分准备?」
此事林祈已经思考了许久,可至今仍未理出头绪,而且军营中的人经过再三的排查,已经不可能存在奸细,那麽,消息究竟是如何被传出去的?
若水又沈思了会,站起身走出了帐门。
帐外,没有守备任务的将士们正在进行操练,从营地到淮关关口约有两里路,听林祈说,就算夜里关口也有重兵把守,人是绝对走不出去的。
「王爷,您可是想到了什麽?」林祈跟出了帐门,见若水看著关口的方向,轻声问道。
若水抬头看了眼天空,平和万里,湛蓝明媚得如被水洗过一般,除了偶有几只飞鸟一掠而过外,没有一丝波动。
他心中一动,半晌後微微勾起了嘴角,转头看向林祈,笑问:「既然人出不去,那动物呢?」
林祈眼眸倏然睁大,惊讶地看著若水,愣了半晌後说:「王爷您的意思是……可是,最近大家戒备如此森严,肯定没有信鸽之类的飞出去啊。」
「嗯,在你已经查杀了奸细的情况下,用信鸽确实是不安全了。」若水沈吟著点了点头。
林祈更觉奇怪,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只能再问:「那王爷指的是?」
「我听说北方有一种动物叫鼹鼠,擅於掘土生活,常以蚯蚓,蛞蝓等为食,在田间便可抓到,它们挖土挖得很快。」
听到此处,林祈已经明白了若水的意思,心中不可置信更深,这种事,他怎麽就没想到呢?
想来大军退回淮关後因为要妥善处理伤员,有近两日的时间没有任何动作,这两日,不是正好给鼹鼠提供了挖洞的时间吗?
「你此次出兵,身边跟著多少校尉?」隔了会儿,若水又问了一句。
林祈似是已经明白他在想什麽,抱拳答道:「除了之前随皇上出征白弥、须和的谢校尉、张校尉之外,还有西北大军本来的钱校尉和沈校尉。」
「钱校尉和沈校尉是独立军帐还是两人一帐?」
「是独立军帐。」
「带我过去找他们,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
林祈虽然明白了若水的意思,心中仍是有些不可置信。
按若水的说法,鼹鼠既是北方的动物,那一定是西北大军中的人所携带,而每次军令都是先通知各校尉,校尉们得知消息较早,更有可能泄露军情。
可是,钱校尉和沈校尉都已在西北大军中供职十数年,上次淮王发动宫变时西北大军部分叛变,这两名校尉都不在其中。
按理说,他们都是对西鎏国和皇上忠心耿耿的,如今怎麽可能做出通敌的事呢?
「林将军,等下入了军帐,你将地面好好查看一下,鼹鼠虽小,但要想任意出入,那洞应该还是很明显的,那人应该会在洞上置物掩饰。」
「是,我明白了。」
两人说著,已到了校尉们的军帐前,谢校尉和张校尉正在带兵操练,看到若水,都激动地迎了上来。
经过上次南方一战,几位校尉都极佩服若水,所以这次看到是若水前来支援,都很是兴奋。
若水同他们寒暄了几句,还在一边观看了会士兵的操练,这才借口要认识一下西北大军的校尉离开了。
「王爷,这就是钱校尉。」带著若水到了一处帐前,林祈指著不远处一个上身赤膊正帮士兵一同搬运粮草的汉子说道。
那汉子似是听到了林祈的话,抬头看到若水,急急跑了过来,「属下钱铁生,参见惜王。」
若水顺手将人扶起,看著这魁梧粗犷的汉子笑道:「钱校尉身为长官,还愿体恤属下帮忙搬运粮草,真是难得。」
钱铁生一听若水的夸奖,挠了挠脑袋,朗声笑道:「大家都在军营中,不用分什麽长官属下的,都是好兄弟嘛。」
若水闻言欣慰地点了点头,赞赏地看著他道:「军中有你这样的好将领,是士兵们的福气,那你先忙,本王还要去见一下沈校尉。」
「好,王爷您走好。」钱铁生憨厚地咧开嘴,朝若水作了一揖後,就又帮忙去搬运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