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医老者,多年不见,您的功夫退步了嘛。」
一道揶揄的嗓音从身後传来,傅老之前注意力都集中在伤上,尚未注意到多了一人,此刻听到声音,才怔怔地回过头。
丰神俊朗容貌俊秀的少年脸上挂著犹显稚气的笑容,明亮的星眸眨啊眨的,年龄比若水还小上一些,手中长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银光,剑柄处一条精致的银龙盘著剑刃而上。
傅老眼中一亮,也不在意少年的调侃,惊喜地说:「追灵剑!欧阳清彦,你小子也出山来了?」
欧阳清彦乐呵呵地笑开,走到傅老身边蹲下,帮著若水一起为他包扎,「收到二师兄的飞鸽传书就急著赶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时候呢。」
「原来如此,水无烟怎麽没来?」
「大师兄早就离开了。」
「离开?他去哪里了?」
「好像是回晟水去了吧……」
两人说得高兴,一副老朋友重逢的样子,若水看到师弟也是高兴,和欧阳清彦也聊了好一会儿。
等把傅老的伤口都包扎妥当了,若水环顾四周道:「我们要快些离开此地,傅老的伤最好找间客栈静养数日。」
「嗯,听师兄你的,走吧。」欧阳清彦乖巧地点了点头,伸手扶起傅老,带著他往马走去。
若水则仔细看了看掉落在地上的暗器和那些杀手的尸体,正如他所料,掉落在地上的暗器全是那附骨银针。
三人离开弥山,若水本想去白弥国找一处客栈给傅老养伤,但是傅老担心白弥国内也会有埋伏,坚持要回涧竹。
若水便去城里买了些药熬了给傅老服下,三人连夜赶路,直奔涧竹而去。
所幸路上没有再遇到杀手,直到进了涧竹,入了程大人府上,傅老才安心地躺到了床上。
若水给傅老诊了脉,确定伤势没有恶化感染,这才松了口气。
「二师兄,接下来需要我做什麽?」两人离开了傅老的房间,坐在庭院里,欧阳清彦单手撑著脑袋,一板一眼地问若水。
若水欣慰地望著师弟,脸上的笑容柔和得很。
他们师兄弟三人中,他与无烟同岁,而这师弟却是比他们要小上两岁,与当朝静王年纪相仿。
清彦天性乖巧,小时候虽然好动贪玩,但是一直都很听话,如今长大了也还是如此,师父和师兄要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但是相比冷若冰霜的无烟,清彦和若水更亲近些,虽然以前若水时不时会小小的欺负他一下。
「清彦,我需要你留在傅老身边,一方面帮我照看他的伤势,另一方面,需要你帮我调查点事。」
欧阳清彦听了这话,耸了耸肩,点头後认真地说:「师兄,这两件事都没有问题,但是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麽事?」
「若雨姐姐的仇,你真的不报了吗?」
问著这句话,清彦的眉毛皱得死紧,正因为他的性子乖巧,他尤其不能理解若水现在的决定,在他本来的念头里,二师兄离开师门就是为了报仇的。
若水被清彦那清澈如泉的眼眸一瞬不眨地看著,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把清彦叫来,就一定会被他这样追问。
清彦抿著唇,半晌後继续说:「老实说,当听说二师兄你不但帮著轩辕夜攻下了白弥国,还跟著他回朝接受了惜王的封号时,我真的很惊讶。二师兄,到底是什麽让你走到这一步,甚至连姐姐的仇都不报了?」
面对来自於最亲近的师弟的「质问」,若水心中颇感复杂,他咬了咬唇,目光望著庭院里光秃秃的树干,许久都没有答话。
姐姐的仇,尽管他已经决定放下,可经由身边的人提及时,那种遗憾和震动仍然非常强烈,就好像别人还替他记著的仇,他自己已经忘了一般。
可是,难受归难受,已经决定的事,却容不得更改。
「清彦,傅老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二师兄!」
「我现在……只想暂时守在他身边。」
「暂时?这个暂时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