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谁所救,又为谁报仇?他与《五部经书》和沈万千到底有何关系?
烈彰宏迫切渴望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虽然位於沙漠边陲,但茫茫黄沙之中,总还能找到供商旅歇脚的客栈。
风尘仆仆的三人住进客栈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随便点了几道小菜,三人均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这间黄土夯成的边陲客栈虽然不大,但分为上下两层,楼上提供住宿,楼下提供酒菜。屋外风大沙狂,别说是树,就连一根草都看不到。店门一直关著,要有客人上门敲打才开。客栈後院还设著槽枥,大概是提供给商队的马匹和骆驼用的。
掌柜和小二都长得非常硬朗,一派江湖中人的打扮和行事作风。
烈彰宏害怕进了黑店,不敢过夜。但放眼窗外,已是日暮时分,如果离开这里,怕是再难找到其他地方落脚了。
正在他犹豫之时,贺兰舟低声道:「黑店杀人不过图财,他们的目标多是途经此处的商队。我们三人两手空空,一看就知道身无长物,他们想劫我们还嫌磨刀麻烦呢。」
烈彰宏想想也是,决定今晚就住下来休息。
反正己方三人也全是练武之人,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也不怕会输。
吃饱饭後,他们三人只要了一间房。表面上说是盘缠带得不够,不敢多开房间,意在提醒店家他们是货真价实的穷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三人住在一起能够互相保护,轮流放哨。
说来奇怪,吃饱以後,人的精神也跟著好了起来,本来早已疲倦不堪的三人,来到房间後却没有丝毫困意。
他们点亮烛火,围坐在木桌之旁,催寒鸦快点讲出这十五年的遭遇。
第八章
寒鸦本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和贺兰舟、烈彰宏在一起时总觉得非常熟悉,再加上对方好像知道很多自己失忆之前的故事,於是寒鸦自然而然地放松戒备,与他们交谈起来。
一开始,他说话磕磕绊绊,但说得越多,就越流畅。他说话磕绊并非因为他舌头有毛病,而是太久没有说话,都快忘了如何开口。
事实正如烈彰宏和贺兰舟所料,寒鸦果然就是十五年前的云翼扬。
本来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血剑下一个人影冲出来保护他的那个画面,但经过贺兰舟的提醒,他的记忆才渐渐恢复,终於能够慢慢回忆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当日,他与那个保护他的人,也就是周慕华,一同逃出孟家堡,两人在街边蜷了一夜。但周慕华却被人贩子抱走,第二天云翼扬醒来时,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害怕地在城中乱走,最後迷失方向,进入沙漠,不幸陷入流沙之中。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奇迹却在他被流沙淹没的那一瞬间发生。
原来流沙之下并非地狱,而是一个古旧的墓穴。
墓穴就像迷宫一样纵横交错,穴壁都由沙石砌成,由於沙石排列非常紧密,穴壁也如同石壁一般坚固,不会轻易坍塌。不过在某些薄弱的位置,组成顶壁的沙子却会慢慢流入墓穴,那些薄弱的位置在外界看来,就是所谓的流沙。
换句话说,流沙就是进入这个墓穴的大门。
云翼扬在坠入墓穴时撞伤头部,失去了部分记忆,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他已被一个老人救起。
那老人告诉他,如果想从这里出去,就必须打通沙壁;要打通沙壁,就必须练功。
老人问云翼扬练不练,云翼扬想也没想就说练。
老人说可以把武功教给他,但是出去以後一定要帮他报仇。
云翼扬答应了。
这位老人就是五十年前被活埋在沙中的沈万千,而他教会云翼扬的内功,也正是《五部经书》的其中四部。
沈万千在墓穴中待的时间太久,眼睛已经严重退化,虽然勉强能够看见东西,但几乎已是半个瞎子。为了不让云翼扬也变成瞎子,他要求云翼扬闭上眼睛,必须等到打通沙壁的那一天才能睁开。
从坠入墓穴的那一天开始,云翼扬便跟随沈万千修炼内功。
他一直练了十年,以为自己练成了,但当他尝试打通沙壁的时候却失败了,大量沙子流下来,差点把他活埋。经书也在那时候遗失了两本,就是後来被聂思寻得到的水、火两部经书。
只要穴壁被打通一次,穴壁就越脆弱,沙子就漏得越快,墓穴就有被埋没的危险。
那一次的失败,令云翼扬不敢再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