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黎渐慌乱站起身,不自觉地在房子中张望,[我能见见他吗?]
[好,当然好了。]老人颤颤走在前面,朝叶黎沁招手,[你跟我来,我带你看看他……]
叶黎沁第二次走进这间曾在他记忆里回放过无数次的房间里……但,随後他却如遭雷击壹般全身麻痹,激烈的痛楚贯穿头顶,心脏也有突然停滞的感觉。
空荡荡的房间里,像是一间灵堂,中间的供桌上摆著一个牌位,两边还点著白素蜡,中间的香炉中点著三只未烧尽的香。
叶黎沁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听得到老人一直喃喃自语,[黎沁啊!你不愿意接受我家莘儿没关系,不愿意承认他怀的孩子是你的也无所谓……当年他跳下雾河虽然被人救上来,可在他生孩子的时候血崩了,莘儿一边痛著一边笑著说他一定要抱住孩子,就算自己死了也没关系……]
见叶黎沁依旧不语,老人就接著说著过去的事情。
[黎沁,莘儿爱了你将近10年,你却娶了文贞……你肯定不知道,文贞当年是多麽的痛恨我们于家,她爲了扳倒我家老爷,就和朝中不少的大人都有不清不楚的来往……我们造的孽,却要莘儿来还;不管我们对文贞有多好都没有用……]
老人又从一旁拿出一封信交给叶黎沁,[这是莘儿临终前写给你的,他说将来你一定会再过来,所以我一直留到现在。]
叶黎沁颤抖的手拆开那些信,信纸有些发黄褶皱,但于水莘那清秀的一笔好字他还认得出来。
信中将文贞如何自导自演了树下捡银杏树叶的戏,和怎麽样分隔他们两人的事情都清楚的记录下来;还有文贞是怎麽样处心积虑,出卖肉体来报复于家……
看到最後叶黎沁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双手不禁紧紧攥住了信纸,不能自己的泪水也滴落在了褶皱的信纸上。
[水莘当年说的对,文贞就是个妖妇,我……我简直是瞎了眼——]双眼充血,牙根都快咬出血来了,盛怒下一把将信揉成团狠狠丢在了地下,[我这就回去休了那淫妇——]
老人对于他的激动已经没有什麽反应,毕竟这世上没有卖後悔药的。
[黎沁啊!既然文贞与你已成夫妻,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毕竟你家时代书香,你父母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气出病来的。]
老人并没有要他去对文贞怎麽样,毕竟那孩子也是受了不少苦,况且自作孽不可活,老天定会有公正的裁决。
[可是……我,我太对不起水莘了……]此刻再回忆其当年与于水莘的春风一度,才觉得更加回味无穷,[师母您别见笑,当年我的心里是有水莘的位置的,只是因爲碍于文贞就……]
现在想到自己当年的迂腐,和简单的头脑……後悔万分,也是爲时已晚。
[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既然信你看过了,以後就不必再来了……]老人对他下了逐客令。
同时外边有个小童的声音传入房间。
[奶奶,柴我都捡完啦——]
叶黎沁见到一个背著干柴的小童走进屋子,放下干柴就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大口喝著,那孩子的相貌简直像极了7岁时候的于水莘,只是他比当时的于水莘感觉还要小几岁。
[师母,这孩子是?]
老人唤那孩子过来给叶黎沁看,[茗伶,这是你爹爹,记得奶奶曾经对你讲过的吗?你爹爹是个读书人。]
[师母,这是我和水莘的孩子?]叶黎沁都有些喜极而泣了,像当初受了文贞的蛊惑,没有认下孩子。
现如今这孩子还健康的活著,真是老天保佑。
[对啊,茗伶已经4岁了,瞧著他越来越像莘儿小时候了……]老人将孩子抱在怀中也是忍不住流泪。
虽说老人知道其实于水莘并没有死,但他进了月明楼後也不是经常能回家来,整日思念孩子,老人也是倍感伤痛。
[师母,啊……不,娘,您能不能允许我把孩子带回去?]
事到如今叶黎沁觉得他应该认下孩子,也算是了解过去于水莘的心愿。
老人也点点头,[好啊!莘儿当年的心愿就是如此,你把孩子带走吧……]
…………
[爹爹?你在想什麽?]
身旁的叶茗暇推了叶黎沁几下,才将他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没什麽,只是突然想到了你大哥小时候。]
叶茗暇撅起了小嘴心里有些吃醋,说起话来也是酸酸的,[就知道爹爹喜欢的也是大哥,不是暇儿;大哥书读的好,先生还一直夸赞他有才气,就会说我笨——]
叶黎沁不住发笑,心想茗伶哪叫什麽有才气?也只是刚读过四书五经,同样是14岁,他娘亲当年在这个年纪都是探花及第了……
[嗯,暇儿乖,是爹爹不好,等这次爹回去就把那先生辞掉,由爹爹亲自教你们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