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跟妻子文贞吵架後心烦意乱,被朋友邀请到月明楼,才发觉当初自己是被于水莘和他的母亲给欺骗了。
他还活著,而且一直就生活在自己身边,但这15年自己却一直都没见到过他。
但于水莘也没有跟他一样的心情。
同样是15年没有见,他看到叶黎沁这当年的爱人,却面无表情,双眼无光;跟见到平日一般来散财的客人没两样。
[这位客爷是第一次到咱们这小地方来吧!瞧著面生。]由身旁搬来一把椅子给他,[爷是想听曲儿还是看舞蹈请任选。]
[莘!你这是怎麽了?我是黎沁啊!]叶黎沁心中不比著急,双手一激动就死死抓住他的双肩,希望他认得自己。
但不论他说什麽做什麽,于水莘的面容依旧平静。
其实他会对自己这样冷淡,叶黎沁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当年是自己年轻气盛,始乱终弃,才逼迫本来就家破人亡,身无分文的于水莘到月明楼挂牌子接客的,而且他一待还是15年……
想到这些,叶黎沁心中无比酸楚,也恨自己当年太狠心,伤他伤得实在过深,于水莘恨自己也是应该的。
[莘,我知道当年全是我的错,我…我马上替你赎身,下半辈子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叶黎沁紧紧搂住他冰冷的身子,于水莘也没有反抗的任由他搂著自己,但依旧没有表情。
[呦?今儿这是来了谁了,这麽大的口气?想替咱们于伶赎身?]由门外走进来一个身著妖豔丝绸石榴裙,头上还插著一朵鲜花的丽人,胸口的地方没有遮掩住,几乎能瞧见里边两颗诱人的果实。
他的到来打破了刚才两人的平静。
这人与于水莘的风格截然不同,从上到下都是妖豔打扮,走路还搔首弄姿,还有厚厚的脂粉气;与于水莘朴素的打扮形成很大反差。
[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叶黎沁十分不悦,刚才自己明明已经花了二百两银子,老板才答应让他与于水莘见上一面。
怎麽这人会进来搅合?
[我啊!是于伶最好的朋友,也是除了花魁外的第二美人,叫我香伶就行了。]香伶由上到下打量了叶黎沁一番,随後就是一脸的不屑,[哎呦!不是我看不起大爷您,就您这两袖清风的,拿什麽给老板啊?你觉得小钱能爲于伶赎身吗?我们老板可是认钱不认人的。]
说著,就自行坐下,抓起桌子上的茶水就大口喝起来。
[就算我倾家荡产,也要带他走——]
叶黎沁痛苦了15年,每每瞧见自己的大儿子茗翎越长越像于水莘时,他就觉得心口剧痛,眼泪不断。
这次既然还能见到于水莘,那说什麽也不会再放他走的。
[你倾家荡产了,拿什麽养活咱们于伶啊!]香伶随手拿下于水莘头上的一只钗子拍到桌子上给他看,[瞧见这个了吗?别看外形不起眼,真正的祖母绿做的,知道谁送的吗?朝中的二品大员——]
于水莘向来冷漠,也不合群,香伶自然就替他来说出心中所想。
[这位叶大爷,这些年可有不少王族宗亲,达官显贵甚至还包括西域国家的财主,哪个不是腰缠万贯的,大把来送钱,就是想见上咱们于伶一面;就是那样的人,都没能把于伶赎走,你啊!还是省省吧!]
[我跟那些爲富不仁的财主一样吗?他们无非是贪图水莘的美色,可我不同,我15年前跟水莘的感情,你们……]
叶黎沁不由分说的上前与他理论,于水莘依旧原地不动。
可叶黎沁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香伶一句话就噎得哑口无言,[得啦叶大爷,您过去的风流韵事咱们可是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想抛弃就抛弃,想来找就来找,你觉得这世上有这麽便宜的事情吗?]
叶黎沁是聂呆呆的发愣,看向于水莘时,他还是用不变的神情与自己对望。
这不能怪人家说话难听,自己当年也确实是十恶不赦。
可不能因爲这样就知难而退,叶黎沁决定去找老板沈雨棠商量,在走之前还不忘对于水莘承诺,[莘,我一定带你走,给你幸福——]
说罢,就快步离开了。
香伶还有些不能相信的上前看他下楼的背影,[于伶哥哥,你还别说,这姓叶的有点意思啊!要是真能拿出钱来,就跟你走吧!]
待叶黎沁走後,于水莘脸上才露出些许神情,整理了一下头发後又将刚才那祖母绿的钗子戴上,[那将来有
一天你的梅郎带著一箱子金元宝要赎你走,你会吗?]
听到梅郎的名字,刚才还满脸笑意的香伶立即就换了神情,泪水顺间滑落,抽泣了几下,以丝帕擦了下眼角後,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哪有哥哥你的命,他…哪里会想到我呢?]
于水莘又递给他一块丝帕,轻拍了他的肩膀,[你离开他还是时间短,等再过些年就能明白,没有什麽人是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