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解你呀,萨枢诔……」
萨枢诔错愕,「为什麽?」
「我就是想要。」风焕日温和的笑著,「不行吗?」
「你简直是神经病!」一直问著相同的问题,一直说著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呵……是,我是神经病。」风焕日伸出手,攫住了萨枢诔的下颚,「但是了解神经病的人,病得也不轻啊……」
「滚!」萨枢诔甩开风焕日的手。他想破口大骂,但是风焕日眼底的黑暗却阒黑得让他发不出声。
「还有……」风焕日继续笑著开口,「有个曾经想毁灭长清苑的父亲,这样的小孩在苑里成长,你觉得他有办法正常吗?」
他的父亲风日远和他一样,对苑里的陈腐感到不满。对这苟延残喘、不愿面对时代的古老组织感到嫌恶;对苑里那些食古不化、依旧抱著前朝想法的迂腐元老感到厌恶。
於是他打算让长清苑在自己的手中结束,让这不符合历史运行的组织就此解散,可惜这秘密计画尚未实行,风日远夫妇就先死於敌对组织的狙击。
隐藏在暗处的计画,在风日远死後被苑里的人给发现,因而长清苑的元老们全都认为风日远罪有应得,没有人为他的死感到悲伤。
由於风日远的计画并没有落实,对长清苑并无造成损害,当家的风苍梧决定既往不咎,依然让风日远的牌位进入清风的宗祠。这举动使得那群见不得人好的元老们大感不满,元老对风日远感到愤怒,却无处发泄,於是,风焕日便成为父亲的替代品。
「萨枢诔,」风焕日低喊,「你在想什麽?」
「没有……」一瞬间,那股怜惜感像是石英碰撞出的火焰一样,一闪即灭,但却在黑暗中留下印象深刻的火光。
风焕日不以为意的浅笑,「上回在海边,你说我和桑格一样,是什麽意思?」
萨枢诔抽了抽嘴角,冷哼,不予置评。
「说呀,大师……」他对这个比喻感到相当新奇呢……
「没什麽好说的。」萨枢诔回想起当时的想法,忍不住扬起嘴角,他故意不说,吊风焕日胃口。
风焕日和桑格一样,总是爱引人注意,但是方式却诡异得要命。
说穿了就是不甘寂寞。
只是风焕日的寂寞,比桑格更深沉晦暗。
「说呀,」风焕日爬向萨枢诔,长腿毫不客气的横上了萨枢诔的身躯,「不说的话,就……」
「你和那只蠢猫一样,不甘寂寞要人陪啦!」可恶,卑鄙的家伙!
臀後隐隐传来的刺痛感,让萨枢诔心有馀悸。
「大师真狡猾……」风焕日摇了摇头,转身走下床。
是谁比较狡猾啊!「你要去哪?」见风焕日要离去,不知怎麽著,失落和不舍像轻烟一样,在心头淡淡的笼上了一层。
风焕日回首,「去拿晚饭。」
房间里没有半扇窗,让萨枢诔分不出昼夜。「喔……」t
「怕我丢下你呀?」风焕日痞痞的勾起嘴角,这个笑脸是向萨枢诔学来的,「你可以求我不要离开。」他语带嘲讽的逗弄著萨枢诔,本以为对方会气得哇哇大叫。
萨枢诔却异常冷静,凉凉的哂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风焕日愣愕了一下,接著放声大笑。「萨枢诔……你果然是大师。」他边笑边摇头,潇洒的下床,离开房间。
是,他是在说他自己。他虽然是在嘲弄萨枢诔,但所说的全是自己的渴望和恐惧。
他怕萨枢诔离开。
风焕日离开後,萨枢诔立即跃下床,在房间内到处摸索敲击,想找出逃离的通道。四围的墙是坚硬的金属材质,通风口和天花板一体成型,无法推开,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看起来不难破坏的门。
虽然看得到出口,但细长的锁鍊却牢固的铐在手脚上,难以扯裂。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坐回床铺。
幸好风焕日没变态到放把斧头在房间,要他学《夺魂锯》那一套,砍断自己的脚逃脱。
「叹什麽气呀?大师……」风焕日端著餐盘,优雅的出现在门边。「怎麽愁眉苦脸的?糟蹋了你那张迷倒众生的脸。」
「像个囚犯一样被监禁,不叹息难道要笑?!」他轻嗤,冷睇了风焕日那总是微笑的容颜,「要是换你被我囚禁,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呀,风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