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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觞[出书版]_分节阅读_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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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会,他的唇便重重落在我的唇上,深深浅浅地吻着我。我极少在他吻我的时候睁开眼睛看他。看到微弱月光下他浓密的睫毛和那颗近在咫尺的泪痣。他的鼻尖顶着我的脸,凉凉的,我的心中一阵悸惘,那样的话我问不出口。身体已经在燃烧。可是心中一片孤寂。

他坐起身准备解我的裤带,却被我拦住。他坏坏地笑了一下,道:「我们很久没亲热了。」我有些别扭地说:「你……太粗暴了……」他故意露出诱人的笑容:「这次不会了,我会温柔的。」说罢,将手伸入我的裤子,我的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布料,浑身发紧。

「采儿……舒服吗?」他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如浮云,如春雨,我闭上眼,努力回想着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将一切不快暂时抛到脑后。

弄玉除去了我的裤子,我连忙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微微一笑,只是将自己的衣服脱去,我一看到他的身体,竟害怕得将脸埋下去。他轻轻扯了扯我的被子柔声道:「采儿,快出来。」听到他的声音,我像中了魔一般松掉了手。他拉开被子,身子压了过来,两个人赤裸抱在一起,我一时心神荡漾,脑子又不听使唤了。

他分开我的双腿,在我的大腿内侧抚摸了一阵,又蘸了些药膏在我的后穴处周围轻轻按揉,慢慢探进去抽插。我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时轻时重。他把里面涂满以后,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腿看,我给他看得脸红,又拿被子把腿遮住:「你看什么?」他抬起头,扯开被子,拿出枕头垫在我我腰下:「采儿乖,把你漂亮的腿再分开一点,不然会痛哦。」

我的脸更红了。以前弄玉从来都没这么温柔过,这一次恐怕是酒喝多了,有些反常。我赧然地别过头去,将自己的腿更张开了些。他吻了我,脸也变得红红的:「没事的,不要怕。」说完慢慢插入我的身体,我的脸色立刻就变得苍白,只用力抓住他的手。弄玉反握着我,低下头来舔我的唇,我略微张开嘴,他的舌头就滑了进来,淡淡的酒香在我的口中蔓延。他一点一点挤进来,确实比以往都要温柔得多,可是异物进入身体的痛觉还是让我觉得十分害怕。他在我体内试着深入了一些,又慢慢抽出来……俯下身问道:「采儿,还疼吗?」

我红着脸不说话,弄玉就当我应允了。腰部用力,只觉得下体传来阵阵冲击,一下一下正刺激着体内的敏感部位,眼前一片模糊,身体几乎就像是被融了一般失去力气,又是欢愉、又是疼痛。我实在是承受不住,想叫他轻点,岂料一开口全变成了令我羞耻不已的呻吟。而且我越叫,那冲撞着我的力量便越大,最后只得紧紧咬着嘴,任凭他肆意索取……

弄玉这晚偏偏热情如火,我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却又被他要了好几次才罢休。事后我已经是全身无力趴在他身上,疲倦得几乎一闭眼就要睡着:「你出尔反尔。」弄玉坏笑道:「怎么了?」我知道他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可说出口还是有些窘迫:「你说不会这么……这么粗暴的。」弄玉抱着我,脸颊竟有些红润,想说些话,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已经不想再答理他了。他翻过身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满眼怜惜地看着我:「采儿,每次和你亲热的时候你都会全身发抖,我是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宠着,可你总疼得那么厉害,我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我敢肯定弄玉一定是醉了,平时他从来不给我说这些话的。听到这些话,我原本应该很幸福,可那玉佩的事却让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件事还有蹊跷,不一定是弄玉做的,我也不敢问。如果真的是他杀了我的父母,我肯定下不了手杀他。可父母之仇不可儿戏,若真是那样,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只是没确定的事我不能乱下定论,我决定自己去调查父母的死因。

我抬头看了看弄玉依旧浮着红潮的脸,心中泛起一丝怜悯和不舍,于是慌忙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敢再继续看他的眼睛。我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叹息一声,终是开口道:「我想自己闯荡江湖一阵子。」

弄玉全身僵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十分平淡:「为何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我抱住他的腰:「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一个人。」弄玉勉强地笑了笑:「采儿莫不是待在我身边太无聊了?」我连忙坐起身解释道:「不是的……」看到他在微弱烛光下的身体,我脸上一红,又说不出话来了。他也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衣服披上,用被子将我裹得紧了些:「你想出去逛逛可以,但是你为何不要我陪你?」我说:「我想锻炼一下自己。我就要成年了。」他冷笑一下,挑眉看着我:「想锻炼自己和桓雅文的调情水平,是吧?」

「你……」我满心都是查父母的事,压根就没在想这个,他居然可以扯到桓雅文去。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瞪了他一眼便泄气地垂下头。没办法,谁叫我和桓雅文有过那种关系。弄玉半晌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就僵了。夜色渐渐褪去,淡淡的晨曦透入房间,天就要亮了。

隔了许久,他忽然将我抱住:「采儿,是我错了,已经过去的事,我没资格再提。只是你年纪还小,出去肯定会受到很多波折,就让我一直保护你难道不好吗?」听他放下身段对我说这种话,我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我在他身上胡乱蹭了几下,道:「我不想一辈子靠你养,你总要让我学点东西。我保证我出去不会太久,不过半年,我一定回来。」弄玉看我许久,咬了咬牙关,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吧。半年……你说的,不可以忘记。我放你走。」

——我放你走。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那一瞬间,我甚至想告诉自己父母的死都过去了,就算是弄玉杀的又怎样,他待我好就够了。可寒泉之思岂能说断就断,我还是无法泯灭良心。

弄玉让我在床上躺着,坐在我身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额头:「你再睡一会吧。我去给你准备行李。」我突然发现他的脸和嘴唇苍白得厉害,似乎也比原来更棱角分明、更瘦了些。我一把拉住他冰凉的手,有些心慌地说:「那些事叫别人做就行,你不要走,再陪陪我一会。」

弄玉略显惊讶地看了看我拽着他的手:「又不是去了不回来。再说,别人哪里知道你要带什么?」我心中一暖,看到他有些憔悴的样子,又忍不住说:「你是不是生病了……」他俯下身来吻了吻我,又坏笑了一下:「采儿说话都这么婉转,我想证明自己没生病,只有再和你做一次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说完便作势要脱掉自己的衣裳。我连忙道:「不要,不要。」他故作悲伤地感叹道:「不要?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还是去给你收拾衣服好了……」我忍不住噗哧一笑,看他站起身后,我翻过身子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起来的时候,弄玉不知去哪了。一个丫环递给我包裹,说我要用的东西弄玉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接过包裹,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心神已不知飘向何方。

是日我离开了酿月山庄,却还是没见到弄玉人影。的确,半年虽然不长,可也足够让我饮尽相思之痛,若是见着他,说不定我又不想走了。

半年后,我又想起这一天。当时我要是晚一刻转过身去,或是不那么快睡着,我就不会走了。

弄玉在我身后咳了那么多血,哭得那么厉害,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半年真的太短,一晃眼就过去。半年也实在太长,这其间发生的事,足以扭转一个人的一生。

第二十七章琼隐公子

虽然对独自闯荡江湖会遇到很多麻烦事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才离开弄玉不到一个月便进了牢房。

现在我正待在地牢里,看着满地稻草和破烂的席子,还有黯黑发霉的馒头、几乎可以和臭水沟媲美的水,除了苦笑就是自嘲——我怎么和牢房就这么有缘?从小住弄玉给我的天然牢房,到了冥神教住那里的水牢,现在还要住这苏州的地下贯索城。不过这里和冥神教的水牢相比简直就是天堂,没有皮鞭、没有刀片衣、没有滚油靴,甚至还有食物呢。

和我同一牢房的人是个邋遢的中年男子,他是在我被丢入牢房后进来的。进来以后他也不说话,就一直蜷缩在牢房里,看上去像是在这待了好几十年一样。若不是偶尔他会翻个身,没人会认为他活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辈子就得待这里了。想从这里冲出去其实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冲出去以后再被抓住,估计就死得很难看了。

这时狱卒说有人来看我,那狱卒的脸拉得老长,就像是我欠他似的。那女子拎了一个小篮子,徐徐走到狱卒身边轻轻点了点头,狱卒立刻笑得一脸菊花盛开。她走到我身边,犹疑了一会才问道:「是……丑儿吗?」我抬头看了看她,有些无力地站起来欠身道:「大小姐,是我。」她看我的眼神挺复杂的,又像是怜悯,又像是害怕,隔了好一会才说:「丑儿,我……我已经答应竹宣公子了,你明天便可以离开这里。」

竹宣——听到这个名字,我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我义愤填膺地说:「小姐,您不用勉强和他在一起,我大不了在这里待一辈子就是。」韩芝芝的脸突然变得红红的,垂了蚝首细声说:「我……我见过竹宣公子了。丑儿,不关你的事,是我自愿嫁他……」

我顿时张口结舌。我这半个月待在这破牢房是为了什么?难道就这么过去了?韩芝芝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委屈道:「我从来不知道竹宣公子生得那么好看,人家都说他是『苏州的酒惠圣人』……只怪我以前天天守在闺中不肯出门打听,还一个劲地胡闹……现在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我全然麻木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一下坐到了草席上。她放下手中的篮子:「这是我叫丫环给你准备的食物,明儿个我就叫他们放你出去。」

我抬起头,怨恨地看她一眼:「我不出去了!」说罢,便一下将她手中的篮子给挥开,里面精致的小吃和陶瓷碗滚了出来。韩芝芝吓得收手,但是脸色很快也变得很难看:「施玉丑,我是看你之前愿意帮我才想带你出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但是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不愿意出来就算了,你一辈子待在这里吧!」她瞪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拂袖而去的背影,我更是怒火中烧——她居然说我对她有意思!别说是她、还是那个叫「苏州的酒惠圣人」的未婚夫,我就是真的酒惠圣人都没要,我无聊死了才会喜欢她!一想到竹宣的外号,我气得又朝那个篮子踹了一脚。他竹宣是个什么玩意,居然敢担当这个名字!桓雅文的美名都给他玷污了!

回想着这个月发生的事,我自己都觉得荒唐。弄玉在包裹里给我装的几块黄金和一些碎银在我刚离开酿月山庄的时候就丢了。没了银子,我只得去挣。刚好我到了苏州城,便到当地的有钱人家去干苦力。那家人姓韩,大小姐的名字便是韩芝芝。我去的时候他们家刚好缺人手,所以我一个人干了好几个人的苦力。他们问我的名字,我竟想都没怎么想就说出了「施玉丑」三字。

其实应该是思玉丑——想念着弄玉的丑人。后来想了想,这个名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挺肉麻的。但是这名倒真让韩家的所有人都叫惯了「丑儿」这名字。原本像我这样的低等下人是不该认识小姐的,更何况我又那么丑,韩老爷收我的时候都在考虑我的相貌是否会把小姐给吓着了。

要怪只能怪我运气不好。在我刚来没几天便撞上了韩芝芝。

我从小练武,苦力对我来说不是很难的事,只不过我实在不习惯低声下气地与别人说话。韩芝芝是韩府第一个与我说话不趾高气扬的人,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好。当时她伏在后花园里的长凳上哭,我不知道她是小姐,还以为是个丫环,便毫无顾忌直接走过去问她怎么了。结果她抬头一看到我,就跟其他人一样被我的脸吓懵了。我已经习惯当一个丑八怪,也就没在意。等她适应过来以后,我才又问了一遍。原来她是被逼婚,对方是苏州城知府的小儿子竹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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