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说哪个小巷子里开了个小酒馆,兴许我们不知道,一个养蚕场那么大,我们怎么可能一无所知?更何况他爹正是九商联盟的盟主,杭州所有合法经营的生意人都要在联盟里备案。」
余子轩看那贺姓青年感觉其貌不扬,却没想是商会盟主的儿子,作揖道:「失敬失敬!」
「有什么敬的,我爹是,我可不是,你别敬我。」贺公子摆摆手:「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不知道杭州有养蚕场,因为杭州的制衣店都要从外地进蚕丝过来再缝制,如果杭州本地就有,还费那工夫作甚?少了许多舟车劳顿。」
余子轩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两个人和自己萍水相逢,从什么意义上讲都没有必要说谎骗自己。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把这则消息告诉自己的余子杰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他把自己调离余家,自己总是能发现被骗,回去找他算账的……
调离余家?糟了,墨清还在余家!
余子轩脸色大变,他当时怎么就把许墨清一个人留在余家还那么放心!自己真是蠢透了!即使他失忆后只缠着自己,在他失忆之前和余子杰可是好到不行的。自己在的时候,余子杰有忌讳没怎么来骚扰过许墨清,现在自己不在,家里就他们两个男人在,如果余子杰想做什么……
「余兄?如何这样的表情,杭州没有养蚕场,可往余姚那儿就有一个,你大可再走上两三日,反正也来了这一趟了,多走几天,不至于空手而归。」
余子轩没有回应,脑中想着在家里苦苦等候的青年,外头风雨极大,听得人心情更是焦躁上了几分。那一个瞬间,余子轩忍不住想到了许多乔彦林一个人待在家里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并且每一种情况都糟糕到他完全没有办法承受。
「不用了,雨一小我便往苏州赶。」
「余兄不进货了?」两人对此都表示惊讶,如何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生意都不做了呢?须知这儿离杭州也就最多半天的路程。
「这事回头再说。」现在的余子轩根本不可能安静下来再考虑生意上的事情,对两人抱拳,道:「多谢两位兄台告知,顺便问一下,你们可知晓是哪里?」递上了被水沾得墨迹有些化掉的纸给两人看。
「这……这不是墓地吗……王兄你瞧瞧。」
「正是墓地没错,哪个人如此坏,这般耍弄余兄?这真是太过分了!」王姓青年对此也义愤填膺,哪里有人给别人假消息,还把人往墓地里带?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他们不知道,余子轩却是知道余子杰的心思,先是把自己骗离家里,再把自己往墓地带,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想自己死,指这个地点也是想触他的霉头,如此看来,自己一路平平安安地到达,还算是幸事一件了。
这样一来,前方的路更不能走了,余子杰把事情做到那么决绝,说他想让自己安全回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余子轩定了主意,道:「如果两位不嫌弃,我回去的路上能够顺便带上两位。以酬谢两位免除了我白跑一趟。」
「这样甚好,如果余兄决定了,那我们沿途互相作伴,也比孤单上路要强。」
◇◆◇
在余子轩日夜兼程地往家里赶,就怕乔彦林出事的时候,乔彦林也正在经历他穿越来这个世界后最残忍的时刻。他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盼来的竟然是余子轩的商队遭到一群流窜的盗匪抢劫杀害的噩耗。官府来人通知的,说那群流寇极为凶残,不但杀人连尸体都未放过,他们也是在现场寻到余家的旗帜以及余子轩的名帖才确定这倒霉的事主身份。
余夫人听到噩耗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被香婆婆一把扶住,边嚎啕大哭:「这肯定是你们搞错了!这怎么可能!我们少爷福大命大,怎么就去了!我苦命的少爷哟,这可如何是好!太太你醒醒啊,你若也有了三长两短让我老婆子怎么活哟!」
乔彦林脸色惨白如纸,疯了一样夺过余子轩的名帖,看着染血的金色名帖,上边真真切切是他爱人的名字和住址,头脑一昏,摇头道:「不可能的,他说过路上很安全,没有盗匪。」
「是从两广流窜来的。哎,你们节哀吧。」官府的人报完了丧,便告辞了,留下一个哭哭啼啼的老婆子,一个晕倒的老妇人,神情呆滞的乔彦林,和没什么表情的余子杰。
「香婆婆把大娘送回房,让管家请个大夫来。」他好像十分淡定地维持着秩序,又走近乔彦林,搭着他的肩膀道:「你也去休息休息,家里的事情先交给我。」
「不!」乔彦林甩开了他的手:「我要去官府认人,你让开!」他不相信余子轩死了,如果他不在了,自己这第二次生命还有什么意义?老天又为什么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你醒醒!官差都说了那群强盗穷凶极恶,尸体都面目全非,你去又能认得出什么!」
「我认得出。」乔彦林咬着嘴唇摇头:「不,不会有子轩的,不会的。」
「我看你都被他迷去了魂了!」余子杰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二话不说将乔彦林连拉带拽拖回了他的房间。
「你做什么!放开我,你放手!」乔彦林的身体本来就瘦弱,力气比不得习过武功的余子杰,被他扯进了屋子,锁上房门,疯了一般地捶打他让他放手,他要出去要去找余子轩,余子杰的眼神却越来越冷,突然使力将他推到床上,大声喝道:「够了!为了余子轩那个男人,你还要闹到什么程度,他死了!死了你不明白吗!就是再也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出现在你面前,不会上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了!」
「你说什么……」乔彦林被他的恶言恶语说傻了,睁着眼望着他,余子杰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什么?你还有脸问我说什么?」余子杰冷笑了起来:「你敢说你没爬上余子轩的床?那天我看你们在花园里倒是够亲热的,你就差扒了自己的裤子往他身上爬了!怎么,现在奸夫死了,痛不欲生了?」
「……」乔彦林立刻记起了一个月前他们在花园里的热吻,当时以为夜色黑了不会有人发现,竟然被余子杰都看了去。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和余子轩是真心相爱的,自己和他亲热,又碍着谁的事了?!
乔彦林也镇定了下来,抬头和他对视,互不相让:「我和子轩是在一起了,这又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说这么难听的话!」
「你……」余子杰的恨意更甚,一步步逼近他,把他的下巴捏了起来,他好痛,却被迫不得不和他贴得那么近,挣扎不得,就听余子杰愤恨道:「你掉一次河,就把脑子淹坏了,你忘了我们曾经有多好,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余子轩,忘了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余子轩除掉,以后余家就是你我的,再也没有那个讨人厌的余子轩。」
「不,我没有!」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的眼神就像要杀了自己一样。
「你有!」余子杰眼中的怒意随着他的反抗越来越无法控制:「你以前那么爱我,为了我可以付出一切。你答应过我等我们掌控了余家你就把身子给我。我真傻,怎么就答应了让你用跳河去冤枉余子轩这一招。要不是你性情大变,我们早就当了这家,你也早就是我的人了,还会让余子轩上了一次又一次?他很爱你的身子吧,那么漂亮的脸,还有这身子,皮肤又细又白,下面也很紧会缠人吧?」
「你下流!」这个男人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说出来的话猥琐透了,乔彦林心里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怨恨这身体原来的主人竟然那么坏,不但和心术不正的余子杰联手要陷害余子轩,还爱上了这个混蛋,幸好自己身体里已经没有了原主的记忆,不然都不知会有多痛苦!
「下流?哈,我说几句实话就是下流,那我就下流个彻底!」余子杰把他一把推倒,大手一挥,乔彦林的衣襟就被他拉开了。
「滚!滚开!不要碰我!」自己真没用,眼泪已经流出来,身上的力气却不够把他推开。他不要这么恶心的人碰他,如果他手上有刀,一定往这混蛋的身体上猛戳!
「啧啧,这里是他嘬出来的吻痕吧?都十天了还有印迹,还是你骚得离不开男人,去偷汉子了?」余子杰的眼神又嫉又恨,两只手压制着乔彦林的双手,竟然俯身去覆盖乔彦林身上的吻痕,乔彦林仿佛被恶心的臭虫叮咬了一般,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口中大骂着让他滚,眼泪却汹涌地流出,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模样会激起余子杰更多的残暴,被余子杰连啃带咬地亲吻着他的脖子,当真想咬舌自尽,也不愿意让余子轩以外的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