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赏嗤笑着摇头,怎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来了?胡思乱想可不是好习惯,人呐,该把握住当前,等老得掉牙的时候,再慢慢回味过去。
漫无目的地游荡着,饿的时候找间馆子胡乱吃点东西,喝的时候找家小卖部买点饮料,就这么的,秦赏一路晃着晃着晃到一家酒吧门口。
抬头一眼,挺眼熟的啊。秦赏捉着下巴开始想,啊,这不是他上次干架那酒吧么?看看时间,唔,九点半。
“啥?都九点半了?!”秦赏吓了一跳,“我草我说我腿怎么那么酸呢,原来我11路了四个小时啊!草!”
他嘀嘀咕咕站在酒吧门口,酒吧就要开始热闹了,各式各样的男人不停进去,有的人瞧见秦赏长得漂亮明目张胆地飞媚眼,还有的人甚至直截了当地搭讪。
秦赏一个人也没理,自己站着发呆。干脆去酒吧坐坐?他已经忘记了上次干架过后自己的感想,酒吧猛于洪水也。自然也忘记了当时的豪言——绝不再踏进酒吧一步。酒吧里的热闹劲儿吸引着他,那热闹劲儿能把脑袋填的满满的什么都顾不着想。
他还站在门口犹豫呢,打门口出来一个人,那人吃惊地看着秦赏:“你不是说以后不来了么?怎么又来了?”
秦赏盯着那人半天,有点儿眼熟,是谁呢?猛地一拍手叫道:“赛门!是你啊!”
“赛门”一脸的苦逼,一把拽着秦赏离酒吧门口远远的:“我草了,顾子瑾那傻逼叫我赛门,你也叫我赛门?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所有的0都叫赛门!我叫李言!木子李,言语的言!”
秦赏噗嗤一声笑出来:“行啦,逗你玩儿呢。”秦赏不是乐意主动交接人的类型,可这位赛门同志跟他一起干过架,还帮助他逃跑成功,勉强也算个患难之交了,秦赏看他还挺顺眼的,口气自然差不了。
李言太阳穴生疼,刚才秦赏一声大叫,门口的好些位可都听见了,他这迷迭香的第一调酒师算是名声扫地了。哎,顾子瑾是个瘟神,没想到这看着柔弱实则勇猛过人的小美人儿也是个瘟神。
李言揉着脑袋瓜子张望:“顾医生没来?他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到这来玩?”
提到顾子瑾,秦赏脸上一冷,哼道:“他忙着跟他的病人相亲相爱呢!”口气里的不满他自己察觉不到,李言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李言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快过年了,他忙也是正常。走,进去吧?今天还是喝水啊?”
秦赏跟着李言进去,坐在吧台前面,支楞着下巴笑眯眯看着李言:“你弄什么酒,我就喝什么酒。”眼尾轻轻那么一挑。
李言心里突了一下,转过身装作找工作道具,心里气得骂自己,草,他就是再漂亮也是个0!俩0凑到一起能做什么啊?吃黄瓜啊?!李言你个呆逼争点气好不好!
秦赏转头看了眼舞池,人还不是很多,气氛还没全上来,跟着音乐抖动身体,他对李言说:“给我龙舌兰吧。”
李言刚准备展现花式调酒的动作停下来:“不是说我弄什么你喝什么么?”
“哦,我说了吗?”秦赏一挑眉,“那你给我弄杯龙舌兰吧。”
……李言沉默了。
顾子瑾经常觉得老天爷在创造秦赏的时候是睁着眼的,每一个零部件都是他老人家亲手制作出来的,所以才导致秦赏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漂亮没有一个地方不完美。
秦赏的手都长得极好看,细腻的白,没有一般男人粗狂的手毛,也不至于一根毛都没有像个娘儿们,总之就是好看。秦赏捏着一片柠檬在他右手的虎口上沾湿,再捏些细盐均匀地洒在虎口上,拿起酒杯一口喝干净,最后伸出艳红艳红的舌头轻轻舔舐右手的虎口。柔软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小半张脸,让人只能看到他抿着唇,唇是柔软潮湿的。
李言的心扑扑跳,草,太他妈的要命了!好几年没见到这么妖精的0了!今晚酒吧可有的热闹了。
秦赏慢条斯理抬起头,舌头还在唇边滑了一下,见李言呆若木鸡的样子眯眼笑了笑:“再来一杯,一样的。”
李言大喘了好几口气才恢复正常,给秦赏倒酒,他骂道:“你能别对着我放电么?放电对着外面那些成么?我消受不起!”
秦赏爬在吧台上笑:“我知道你消受不起,是吧,赛门。”
……李言倒酒的手一抖,妈逼能不能别提赛门了!
秦赏喝着小酒调侃着李言,这个晚上目前看来过得还挺自在的。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秦赏很是感叹,现在搞基的人越来越多了,就是不知道是真基还是假基。现在搞基的场合也越来越多越来越丰富了,他刚发现自己是基佬那会儿太不幸了,除了公园儿还是公园儿。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90后的娃们比80后的娃们要幸福太多啊。
杯里的酒空了又满,满了再空。李言站在一边看着他一杯一杯往下灌心里有些怕:“少喝点吧,这不是白开水。以你的长相,要是喝醉了恐怕后面就松了!”
秦赏啐了他一脸:“那也得看老子反抗了没有!老子要是反抗,后面松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李言一想也是,从上次目测来看,这位美貌小爷身手十分了得,就算喝醉了光凭条件反射恐怕都够傻逼们受的。他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不少,这位可是顾子瑾亲自带过来的人,万一在他场子里出个什么问题,顾子瑾非废了他不可。
秦赏坐在吧台前,美貌可不限制于吧台前,一会儿的功夫来搭讪的都论打了。漂亮的脸孔就是占优势啊,他感叹着面无表情地用恶言恶语打发走一个个搭讪的人。他挤兑人的功夫可不是盖的,那些搭讪的倒霉鬼一个个被他呲得鼻青脸肿。有时候言语就能杀敌人于无形之中。
有一个坚持了下来,坐在秦赏身旁,也要了杯龙舌兰。
秦赏醉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长相还不错,忍耐性也不错,先观察观察。他喝了很多酒,或许是终于不用陪老板应酬一身轻松,或许是没参与到同事们之间的集体活动中有些不快,或许是顾子瑾一直没接他电话让他不高兴,又或许是因为寂寞。
“寂寞”两个字谁都会写,但不是人都知道寂寞的含义,知道怎么熬过寂寞。秦赏活了二十五年,有幸了解了寂寞的含义,却还没学活怎么熬过寂寞。一直紧紧凑凑的生活可能不会发现寂寞,跟老板应酬虽然操蛋但绝不寂寞,有顾子瑾陪伴寂寞算个什么东西?
他真是寂寞了吧,不然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坐在身边?
啊,或许是喝醉了吧。他傻乎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