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都富亲送暗香入内,一路将暗香送进诚王居处才离开。
诚王正在院子里看书,见他来了也没多大反应,直到都富离开才拉着他的手入内。
一进厅室暗香便见到放在桌上的桂花糖糕,暗香心一紧,既感激诚王对他好又希望诚王不要对他这么好。
进了厅室诚王的脚步仍旧未停,直拉着他往内走。
果然,入了内他便见到一张牙床,其上已铺好锦被,仔细瞧的话还能瞧见旁边已备好的润滑膏药。
他的心太过苍老,忘了诚王还很年轻,昨夜又没尽兴此时急切些实属自然。
暗香绽开微笑,也好,至少有一样东西他能给诚王。
他柔顺地被诚王拉向牙床,任诚王予取予求。
室内一片黑暗,只有薄薄暮霞从窗棂透入,照映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
秉毅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害怕动作太大会吵醒暗香。
暗香累得沉沉入睡,精致面庞上犹带疲惫以及一丝不知名的微笑,不禁令人疑猜他究竟梦见了谁?
秉毅不想猜,如今他已不期望暗香心里有他,这个人对他再顺从温柔都是假的,他始终不爱他。
可是为什么,他仍旧这么喜欢他?
每回离去时,他总想这是最后一次相见,可每回再来芳周城仍想见他。
这一次也一样,暗香已明确拒绝跟着他,他该就此忘记这个人寻找别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他始终忘不掉暗香,甚至做了暗香成为他的妃子与他白头偕老,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梦醒后他想了很多事,忽然明白他为何能忍受暗香对他的一再拒绝,甚至知道暗香是梅家后人仍选择放过他,道理很简单,因为他想和暗香相伴到老,暗香是他目前人生中唯一令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因为这份感觉过于强烈,所以无论暗香怎么拒绝他都根深蒂固的相信那只是过程,有一天暗香会成为他的人,一定会!
那明明只是梦而已。
想着,秉毅轻轻抚摸暗香的头发,缓慢且怜惜像在触碰绝世珍宝。
会不会有一天跟梦境一样,暗香点头成为他的人,两人相伴偕老,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有一件事情秉毅很确定,他喜欢暗香,喜欢到甚至不介意暗香喜欢的是谁,喜欢到没有他便想他,即便暗香惹恼了他,他也无法真的发怒、真的恨他,喜欢到只要暗香对他微笑他的心情便好起来,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觉得愉悦……当然是各方面的愉悦。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别人侍候,暗香虽有绝世姿容,可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但世上只有一个暗香,任何人都无法和他比拟。
在温柔抚摸下,暗香绵长鼻息渐渐变得浅而清晰,由梦中清醒过来。
「醒了?」秉毅轻声问道。
「嗯。」暗香以浓浓鼻音回应,在床上翻了个半身,而后发出闷痛声。
下午时有润滑膏药辅助,又不用担心隔墙有人无需忍住呻吟,结果秉毅放浪之下做得狠了,弄得暗香现在浑身酸疼。
秉毅不免孩子气的得意起来,可又心疼暗香腰酸背痛,连忙替暗香揉揉捏捏,尽管手法不熟练心意却十足。
暗香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柔按抚,尽管手法粗糙但秉毅的手很大且柔软温暖,被这样不轻不重的揉着还是很享受。
「好像没听过你有字。」诚王忽尔道。
一般有读书识字的人到了十五岁左右都会另外取字,暗香却没这么做始终自称沐暗香。
「小的哪用得上什么字呢。」暗香稍微挪动姿势把头枕到诚王膝上,他知道诚王喜欢这样的亲昵。
其实也曾有人想替暗香取字,但他都笑笑带过没有接受,对暗香来说拥有替他取字权利的人已死,如果向泽非肯替他取字他必然接受,可是向泽非从未想起此事暗香也不提,和他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替你取个字吧,就叫『寒彤』。」诚王好心情地以指为梳,耙着暗香的发。他是皇子亦是王爷,能得他赐字乃是莫大恩宠,暗香也不便拒绝。
暗香自知拒绝不了,便未多费口舌,仅出声询问这个字的意义为何?
「寒彤?」
寒是寒冷?彤有赤红之意,寒冷的红?
「你像一树红梅,虽身着红艳胭脂仍旧拥有傲霜骨,是株不畏寒冬的梅。」诚王轻声叙述道,声音里有几分无奈。
暗香拒绝他赎身时,他才知道暗香的与众不同从何而来,即便身为妓子暗香仍旧想替别人做一点事,像一株身处寒冬仍散发幽香的梅。
红梅二字令暗香怔忡,字和名字通常都有点关系,有的是顺着名字取下来,有时曾配合性情而取,他的化名暗香指的便是梅树,寒彤亦是红梅之意确实适切,而且……一株涂抹胭脂的梅确实是他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