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没意见。
今日出殡,两家人为了好看,各请了一个小戏班子吹吹打打唱起来,有闲情逸致的村民特意跑来观看,又欣赏请来做公德的师公指点亡者亲属祭奠仪式。正午出殡,白家地里的男人都过来帮忙扛花圈举花环送葬。
白鑫没跟着,回了白家。人来人往中,他也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东西村这回损失惨重的是农田,人员伤亡较少,官府只派了医师过来,灾后需要重建的不多,村长自行组织人手处理。东西村北面的虹桥村、石头村、蔡村、梅村等死伤无数。虹桥村惨状是因为寿山的野兽大多跑进村了,到东西村投亲的村民说是看到狼群和黑熊;梅村就在梅山脚下,山体崩溃,山石树木一蜂拥滚落,村子被掩埋大半,接着暴雨一下,来了出泥石流,好多人挖不出来。至于其它村镇的受灾情况未详细传来。另有上头体恤百姓,今年山县免税,情况严重的村子免三年。万幸的是上半年的农作物差不多收完。
桓鞅镇多山多丘陵,可种田少,地主都出不了一个,大户们全靠跑商起家。这里的村民,家里田地少的话,青壮年多结伴出去做工,山县有河流码头,通商便利,多招收苦力。因地动回来好些人,过几日陆陆续续就要出去。
白鑫路过保长家后门高达三层楼的龙眼树下,就见一群小子爬上爬下摘果子玩的不亦乐乎。其中一胖墩蹿得老高,一眼瞧见他,激动地吼:“野种来啦!”
这句话的效果不比喊狼来了差多少。但见其余小子们大叫:“啊!”--“快跑!”熟练地三两下落地作鸟兽飞散,徒留胖墩在树上。
胖墩急得快哭了,他现在处于上得去下不来的状态,位置太高不能直接跳,心慌手乱不得章法,身子一扭便掉下来——
没跑远的小孩吓呆了,原本面无表情看着的白鑫也惊了,立马飞奔过去双手一接——被熊孩子压在地上。
安稳坐在白鑫胸口的胖墩后怕地哭泣:“哇~呜~!我阿父是保长,你别吃我!”
熊孩子屁股底下的白鑫:“……”
听到动静赶来的保长家人:“……”
白鑫将身上的胖墩抱到一边,在其家长诧异的眼神下离开。
他这身体经过变异不同寻常,等再长大一些他就能完全接住胖墩不倒地了。
白家前院,郑氏在翻晒农作物,老大细君傅氏将没长大的地瓜仔剁碎了好喂鸡鸭。郑氏见他衣服上的泥土,脸色就不好;傅氏倒是关切地问:“阿鑫这是又摔哪了疼不疼?瞧这脏的,赶紧洗洗。”
白鑫“恩”一声就要进门,郑氏才来一句:“从角门进!别落一屋子土。”
白鑫不是正主,对她的态度便无所谓。前任并没多余的衣物留下,也不知道他如何换洗的。
没等白鑫想出个办法,前堂后门出来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长相端庄并不漂亮,个子倒是高挑,是二房的白宝丽。白鑫对白家人还认不全,略略打量便称呼一声:“大表姐!”
白宝丽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一只篮子,里面装了一件浅绿色半臂、一件米色长袴以及头巾头绳。她身后隐约可见一只手,不知藏着谁。
宝丽掏出东西递给白鑫,“这是我弟弟宝钱的,你现在穿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