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阎岐摆脱了控制,咬着牙说,“这是术,你是——”他的眼中满是恐惧,“巫怎么敢来城里!那些信仰者不会放过你的!”
“信仰者?”顾程挑起眉,“有点意思。”
不仅有夜行人,居然还有巫,女巫还是男巫?居然还冒出了什么信仰者,这他妈真是个类似西方的力量系统吗?
“不管你是不是有巫术,你都惹怒我了!”阎岐怒吼一声,直接朝着他们扑来。
顾程用定身技能定住了他,“这出手的方式,看着有点像是武功啊?”
东方化的那种。
阎岐一双蒲扇一样的手掌已经变成了漆黑色,顾程怀疑他会类似于“黑沙掌”之类的武功,不过,既然是武功,为什么要叫夜行人?
对于这个世界,顾程好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有限,他们没有那个闲工夫一点一点地去了解,既然如此,阎岐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街头混混顶多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耍耍流氓,这位阎老大能震慑的也就只有小吉这样的未成年扒手和一伙儿游手好闲擅长敲诈勒索偷鸡摸狗的流氓混混,南哥这样敢于贩卖人口的精英人士已经算是阎老大的副手了。
这个贫民窟里还有个开赌场的杜老大,阎岐就轻易不敢招惹。
可见这家伙手底下也就半桶水的本事。
别说是碰上顾程三人,就是孟团长来了,也能分分钟拿下这位。
半个小时后,顾程他们已经坐在阎岐的老巢里,从小酒馆的后门出去,拐一个弯有个不算小的院子,院子地势稍高,往下看去有什么人进去酒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院子中间有个宽敞的大堂,阎老大手底下的人虽然不强,数量却不少,需要一个宽敞些的地方。
幸好这贫民窟里,地皮实在贱得很。
大堂中央摆了几张椅子,正中的是一张珊瑚木的宽椅子,顾程都看不出是什么风格,不像是太师椅,虽然有扶手,四个脚实在有点高,简洁的设计甚至有点现代感。
别看这地方在贫民窟里,单单这椅子上垫着的那张银灰色毛皮,恐怕就价值不菲。
两边又各自摆了两张椅子,其中有一张就是那位南哥的。
这位投靠阎老大只有短短两年,却给阎老大带来了不少财富。因为他下起手来没有下限,小吉就知道原本和自己一起偷东西乞讨的两个小扒手因为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已经不知道被南哥卖到哪里去了。
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半点不天真,小吉看着那些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开始做皮肉生意,巷子尽头还有个院子里住着几个男的,也是做皮肉生意的,就有人喜欢走后门。他知道自己的那两个伙伴,就是被卖给了喜欢走后门的那些有钱人了。
阎老大只是个混混头子,手上沾的血却也不少。
“夜行人就是我们这样……在灵气复苏之后,打通经脉能够修习典籍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阎岐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老老实实地说。
“典籍?”赵挽之挑起眉。
阎岐点头,“最早——大概是两百多年前,那会儿典籍还很好获取,许多学校里都教授一些基础典籍,高深一些的,也能买到,就是相当昂贵而已。直到后来,灵气复苏的程度越来越高,修习了典籍的人掌握的力量越来越大……典籍就被焚毁了很多,教授典籍的学校也被查封,甚至是修炼了典籍的人都被追捕屠杀。到后来,偷偷修习典籍掌握超越常人的力量的人,就被称为夜行人,因为是见不得光的。”他补充说,“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官方明面上虽然禁制夜行人的存在,但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追杀逮捕夜行人了,算是一种默认存在不闻不问的状态。”
赵衍之想了想,“那巫和信仰者呢?”
“巫就是能够利用被污染的物品和植物、动物获取力量,并用这种力量释放术的人,以前大多是女巫,她们擅长各种诡异的诅咒和巫术,后来男巫也渐渐增多。不过现在巫已经很少见了,”阎岐说得有些小心,他还是以为赵衍之之前控制他的那种能力是巫术,“因为信仰者的存在,巫大多不敢在城市里活动。”
“信仰者又是怎么回事?”
“信仰者……就是信奉神的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神能够赐予的神力有限,不过最强的晨曦神的信仰者们很强,”阎岐的口吻中带着敬畏,“信仰者们热衷于净化巫,那样会让他们获取更多的神力。”
“不过我们这座吉星城并不喜欢信仰者们建的高塔神庙,据说明年就要拆掉两座,建一座钟楼一座观星塔。”
“那被净化的巫呢?”
“当然会死。”阎岐解释,“巫都是被污染的人,他们一开始通过被污染的存在获取力量,最后自己整个都被污染,才能成为巫,一旦被信仰者们净化,就会化为飞灰。不过我听说在南方的一些城市,巫的力量很强,反而是信仰者们在那里举步维艰,经常遭到巫的追杀。”
顾程已经对这个世界无力吐槽,这种大杂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所以,所谓的信仰者和巫是彻底敌对状态,夜行人相对中立?不过好像对于掌权者而言,这三者都不是很受欢迎吧。
“老大老大——”忽然有一个青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有两个穿着灰袍子的人来了!”
阎岐愕然,“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看到杜老大和他们在一起!”这个小弟匆匆报告。
阎岐的身旁站着一个容貌平凡的青年,他叫加立,是阎岐身边仅次于南哥的三号人物,算得上是阎岐的狗头军师,目光一闪,“老大,恐怕是你之前喊巫术的声音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