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的?”苏迹继续笑眯眯的问。
“我妹妹还小,您饶了她吧,她不敢了。”主人越笑,他心头越没底,男人急切的上前一步,眼望着苏迹,脸上净是栖栖遑遑之色。
“她能饶,你不能。”苏迹淡淡的说。
啊?男人一脸的惊愕。
“本来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能来认错很好,但是,不该骗我。”苏迹说的明明白白,“你妹妹我就不罚了,念在你是初犯,并且一片好心,罚没积分三千,认吗?”、
男人心头一跳,脸色都变的难看起来,这比他想象中要罚的重的多的多。来这里这么久,他知道主人轻易不动他们,可没想到第一回挨罚就这么重,他宁愿被打鞭子都不想被罚没积分,那是他脱籍的根本,一下子三千积分没了,他心疼的了不得,但现在也只能咬牙点头:“认。”
男人很快被打发走,看了全程的郑天水不解:“不过是些草,他就是想帮妹妹顶罪也不是什么大事,罚的是不是重了?”
“我罚他哪里是因为草,是他说谎想蒙蔽我,今天可以为妹妹顶罪骗我,明天呢?他还会骗我什么?先是小事,后面会有大事,一个骗成功了就会有第二个,到最后只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头儿绝对开不得。”他必须给众人灌输上不能对他说谎的理念,你可以不说,但说就要说真话。
郑天水看着他,眼里一片豁然,他怎么就能想到那么远?这心眼儿多的。
他的心眼儿远不止这些,第二天就在食堂口把惩罚公布了出去,正色道:“犯错不怕,我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也看了出来,只要不违反我有苏七律,都可以商量。但想隐瞒欺骗我,那就是把我当成了傻子,我苏迹绝不姑息。”一番话把底下的人狠狠的震慑了一通,一个个嗫嗫的不敢吭声。
苏迹看火候差不多了,接着说:“我知道拿了这丝碧萝的肯定不止他一个,谁拿了自己站出来。”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陆陆续续站出来三十多个。
“还有谁?”苏迹环视一周问。
又有几个人迟疑的站出来。
“很好,大家都算敢作敢当,每人罚没三百积分,可认罚?”
“认。”
“子草,双花,多吉,大牙,你们四个出来。”苏迹脸色一冷。
四个人明显的一哆嗦,一步一挪的蹭出来。
“主人我错了,我也拿了。”双花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慌乱的从怀里掏出一小团丝碧萝,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晚了。”苏迹一脸肃然,“你们四个刚才不认,现在也不必认了,每人罚没积分一万。”
四个人同时软倒在地,压抑悔恨的泪淌了下来。
底下鸦雀无声,看向四个人的目光有同情有不屑有庆幸也有恨铁不成钢。
大棒打够了,自然要上两颗甜枣,他脸上一缓,叹口气说:“你们要是想要,可有跟我说,只要合理,都可有商量,就像这丝碧萝,现在我就可以告诉大家你们可以自己去种,种子自行采集就好,我不过问。”
底下人一听,顿时心头又活络起来,望着苏迹又是敬畏又是感激。
从这么多人偷藏就知道,眼馋这种草的不是一个两个,上手编过网的都了解,这丝碧萝好用的紧,拿来缝衣服捆东西都好,现在看还能编草鞋,更是眼前一亮。
后面大家怎么利用这神奇的藤蔓先不说,防鸟的网终于做好了。
一片片碧油油的大网罩在即将成熟的谷物上空,像是给庄稼地穿了身绿色的衣裳,成群结队的麻雀飞过来去被挡在大网之外,眼看着食物没却吃不到嘴里,急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可乐坏了领地里的一干人,没事就来看麻雀笑话,让你再糟蹋粮食,活该!
苏迹当然没忘了部落里,虽然有了虫子防鸟,他还是送去了一些大网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时黑毛领着黄飞鸾的队伍也到了。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近百人的小队,个个皮甲加身,腰跨长刀,就是有点儿狼狈,而且通通是女人。
本来她们在领地边缘还修整了一夜,个个都想着要威风凛凛出场,出门在外不能让人小瞧。可往往是事与愿违,刚进领地就被动物大军包围,要不是有黑毛在,能不能囫囵个进来都难说。
苏迹接到信就赶去接人,还带了郑天水和列风几个,好歹这是第一次外国友人来访,他得当回事不是。
黑毛远远的见到主人蹄子撩开就飞奔而去,在苏迹身上那一通蹭,“主人,主人”的叫个不听,声音委屈又可怜,弄得苏迹一阵心疼,摸着它的大脑袋很是安抚了一番。
黄飞鸾看到黑毛撒娇差点儿没把眼珠子瞪掉,这玩意儿还能好好说话?
黄飞鸾为啥这么惊讶,还不是黑毛这一路的大爷样,差点儿没把她气死。当她知道带路的是小山似的大野猪已经够惊骇了,野猪竟然还会说话,这简直就是惊悚,能吓死人的那种。等她们消化了一番后,才发现这会说话的野猪脾气可不怎么的,不驮她就算了,她也不想骑猪,可这家伙赶路嫌她们走的慢拖累它,打猎嘲笑她们笨抓不住猎物,她们食物不充足时它打来食物还要叨在她们眼前炫耀,简直烦的要命。
现在他居然对着那单薄的少年撒娇,这是同一头猪吗?
苏迹当然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他见到黄飞鸾非常友好的一笑,“黄姑娘可算来了,我想着这时候你也该到了。”
黄飞鸾放下对猪的怨念,双手抱拳爽利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好久不见。”
双方寒暄一阵,黄飞鸾对他的动物兵团极为感兴趣,很是眼馋的看了一会儿通体油亮的花豹,边走还时不时的回头。
她们一行人第一站就被领到了有苏律碑前,众人见鬼似的听他一条条读出奇怪的律法,看他的眼神像看外星人,这人脑子有病才能想出这么怪的东西,还当成律法?
“这是律法?”黄飞鸾挑眉,兴致勃勃的问。
“是,我有苏每个人都要遵守。”苏迹说。
“谁定的?”她接着问。
“我。”
“好!我喜好!”黄飞鸾爽朗一笑,这律法好几条明明就是给女人撑腰,在这个父权日益兴盛的时候还有男人愿意为女人张目,不仅落在了律法上,还敢刻石碑传世,简直太和她胃口,她果然没看错人。
苏迹笑笑,没有太多言语。
再接着,这一行人来到建好的房区,笔直夯实的黄土路一眼望到头,路两旁的黛青与纯白相间的房子衬着远处青山绿水,漂亮的让人心神一荡,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纯在的地方。好几个人手不禁摸上棱角分明的门墙,证实这不是她们幻想出来的东西。一行人看的嘴都合不上,就是朝歌都没有这么整齐漂亮的房子。
黄飞鸾脸上的惊异一闪而过,要说她在这些人里最是见多识广,更享受过人间最奢靡的生活,没有什么能再让她惊叹。可是当她听到这房子是分给部落普通民众的,就连奴隶以后也会有,她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比朝歌的王还要奢侈,就是大王也没钱把这么好的房子分给所有人。
她看着这个少年首领,眼中兴味和佩服表露无疑。
拐个弯就到了苏迹给她们现拨的几个院子,专门待客的房子还没有建造,只能先把还没开盘的样品间借出去。里面简单的炉灶床几一应俱全,说不上太精美,但都是匠人用心做的,贵在实用。
苏迹几个把人带到,言说下午设宴款待就带着列风他们离开,毕竟一屋子的女人他们三个大男人在也不方便,只留下一个半大的孩子当向导,让她们有什么事可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