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情纠结的想着,又是紧张的提气,又是惆怅的叹气,但出乎意料的这一路上竟然风平浪静,安安稳稳的抵达了目的地,完全没有出现他脑补中的画面。
格斯城的停机场几乎被停的满满当当,这个罪恶城池无论何时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里面不止停留着声名狼藉的星际逃犯们,还有数不清的帝国富豪,无论善恶只要你有能力,就能在里面一起狂欢。
这般藏污纳垢之地,偏偏备受追捧。
明莱向外张望了一眼,然后拿出来自己准备好的黑袍面具,犯罪分子接头总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但不等他换上,却发现对面两个人竟然没有动静!
易择年瞥了他一眼,光明正大的下机。
常情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问:“大师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明小妖很震惊:“你们不换衣服吗?”
常情:“……为什么要换啊,有着必要吗,先不说白玉兰和格斯城是合作关系,里面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年工不成?”
明莱一拍手:“有道理!”他真是一叶障目了,以前藏头露尾是因为他自己出门,一个小弱鸡当然要谨慎,现在身边有大佬还怕什么!
这么想着,跟在三哥的身边真是充满了安全感,明小妖立刻丢掉了那无用的伪装,雄赳赳气昂昂的跟上。
这一路上,明莱四下张望很是唏嘘:“这是我第二次来格斯城了,上次的经历真是相当的惨痛,让我记忆犹新!”
常情和他聊天,闻言嘴角一抽:“不能吧,我记得您上次一来就搞死了一个药草铺子啊,而且走的时候相当神秘,不仅城主没抓到人,我和年工在外面等了您一夜也没看见人,结果您早就离开了诶!”
这个话题相当危险。
明小妖的耳朵动了动,摇头晃脑故作神秘:“你不懂……更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险,简直就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我都觉得我要被……那个城主抓住带走了,结果一闭眼再睁开已经回到了家里,太神奇了,这一定是神明在眷顾。”
他沉吟了一下,总结道:“如果我没猜错,我应当是天道之子。”
常情无语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瞎编乱造:“您高兴就好。”
……
一路上打打闹闹到了地下黑市,两个人的精神相当的放松,都开始觉得这只是一场简单的采购,站在拍卖会后台的门口,明莱望着明明经历过牧九明的重创如今却早已重建的依旧繁华、毫无痕迹的场地,甚至心大的提议:“三哥,拍卖会不是晚上才会有吗,我们去吃点什么?”
易择年罕见的搭理了他的废话,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颇为意味深长,他道:“先去接实验品,解决完正事我请客。”
明莱莫名觉得有点冷,干笑两声提议道:“要不你们进去吧,我自己先去吃饭?”
常情……常情的腿一软,差点给跪下。
他跟了年工这么多年,头一次听到这句话,这岂止是诡异,简直令人寒毛直竖,只想猜测接下来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刀山火海在等着他们!
就在这时,守在拍卖会后台门口的男人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点头哈道的道:“年工,鄙人是这里的董事,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
……真的是实验品啊。
明莱和常情对视一眼,内心方的一比,老老实实的跟了进去。
他们在那董事的引领下走进后台,穿过重重走廊进入了一间实验室,零下的温度格外的冰冷,让这里宛若一个冰窖一般,在研究员们为他们做好消毒准备换上白大褂后,一群人方才走了进去。
明莱来不及四下张望,率先看到的就是长长的手术台上躺着的一条……人鱼。
真的是人鱼,俊美的面容、赤裸结实的上半身与人类无异,下半身由腰际分割却是一条长长的鱼尾,湛蓝色的鳞片美的像是大海的颜色,银蓝色的尾鳍格外的美丽而优雅,若是在水中他必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而现在却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原来,实验品指的是这个。
“人鱼艾萨克,曾经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为格斯城与海域的交易做出很大的贡献,但是不久前他却因为起了贪念而与我们的对手联合到了一起,反水的同时使得格斯城损失惨重。”
董事说着冷笑一声,看着这条人鱼时眼神充满了不屑:“这是条目光短浅的人鱼,显然他并不够了解我们的强大,不过海域女王塞壬倒是非常聪明,第一时间便将其抓了起来送往格斯城作为赔罪。”
他刚说完就收到了青年不耐烦的眼神,立刻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进入正题,谄媚道:“这条人鱼曾经是海域罕见的异能者,但是前不久他的异能却突兀的消失,这也是他听闻帝国研究出激发异能的方法后铤而走险反水的缘故,这条鱼非常适合做您的实验品。”
异能消失这四个字激怒了那条人鱼,他的身体被麻醉后动弹不得,却瞪着眼睛仇视着众人,艰难的蠕动着嘴唇最后吐出几个音符,奇异的声调,却带着无限的杀机向他们袭来!
整个实验室都开始疯狂晃动,常情与董事猝不及防间被打中喷出一口血来,看起来受伤不浅。
易择年甚至不需出手,这样的小打小闹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但是青年却在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明莱的异样,那攻击的音符落在少年的身边却像是被隔绝在透明罩外,顷刻间消弭无踪。
青年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明莱也诧异自己没受伤,但更诧异的是:“……你不是说他没有异能吗!”
常情也对那董事怒目相向:“这他妈不是异能是什么!”
董事擦了口嘴角的血,连连解释道:“这不是异能是他们人鱼族的天赋,可以用声音引诱人也能用声音杀人,不过我都给他打下十倍麻醉了他竟然还能动作,对不住了诸位,我……我这就再给他打十倍麻醉!”
最后一句话,说起来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明莱嘴角微抽,再来十倍不会把人直接打死吗。
“不必。”易择年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们出去,明莱留下做副手。”
诶???
明莱懵逼:“我不会啊,真没经验,而且我学的也不是研究系啊,为什么不将人带到漫渭河再处理,而且在这里就动手啊?”
常情微微一愣,他在两个男人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应了一声便匆匆的拉走了不明所以的董事,临出门前还神情复杂的看了明莱一眼,饱含同情与担忧。
保重吧,大师。
面对少年的疑问,易择年理都不理,青年戴上手套打开机器,霎时间手术台上落下来几道枷锁精准的扣在人鱼的脖颈、双手、双腿之处,青年的手指在人鱼的手腕上点了点,冷淡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取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这低温的实验室里却更显异常的冰冷。
明莱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抄起一旁的针管连忙递了上去,岂料却被青年冷淡的看了一眼,他的下巴微抬示意继续,少年只好乖乖的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再也没有半点犯懒的侥幸心理。
针头轻而易举的刺破肌肤,明莱小心翼翼的取血,待慢慢一整管后再拔出,捧着人生中第一次医疗工作成品新奇的看了两眼,然后将其挤到试管之中,保存起来。
还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这条人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缘故,取血的时候倒是没有心理障碍,明莱淡定的想着。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