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这理由太有说服力了!
说曹操曹操到,花鑫的话音刚落,杜忠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英勇狡诈,直觉堪比上帝视角的杜队长老成持重的先笑了两声,问道:“你猜,刚才我看到谁了?”
花鑫则是一脸嫌弃地说:“白月。”
杜队长叹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既然“后手”开始发光发热,花老板自然要给他创造机会鞠躬尽瘁。当说到白月给郑俊胜留了一口气的时候,十来年的老警察急忙问:“凶器都收好了?”
花鑫瞥了温煦一眼,温煦点点头。
花鑫说:“收好了。”
“这就算齐活了!”杜忠波兴奋地说,“搞完监理会这边,我就能带白月归案。”
花鑫提醒道:“现在还不是开香槟的时候,你要盯紧她。”
杜忠波:“抓不到她算我输!”
在杜忠波玩笑似的立下军令状的同时,一直坚守在化工厂外的罗建在无关信息处理程序中,发现一封下午七点来自梁工的工作小组邮件。
邮件内容是:XW3项目工作地点定在高危三区,组长梁工,组员有某某、某某某……穆渊也在其中,作为梁工的特别助理,穆渊有自己的工作室。明天早上9点之前所有小组组员报道,穆渊还要找梁工拿到工作室的钥匙。
关掉邮箱页面的瞬间,罗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打开了邮件。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信息点触发了脑子里的警报器,好在他不只有一个脑子。将邮件中几个主要信息单独列出来,输入电脑搜索引擎……
凌晨两点,夜深人不静,在深山中的密林里总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这一趟,那一趟,特别是围绕着研究所所在的位置,魑魅魍魉的影子一闪而过,不知道隐藏在哪个角落里了。
医疗所某间手术室的门前,温煦一手汉堡,一手咖啡,正在大杀四方。花鑫站在旁边讲电话。手术室的门开了半边,医生走了出来,叫道:“过来商量商量吧。”
“你先把他们扣下,等我过去再说。”花鑫草草讲完电话,转身走到了医生面前,“什么事儿。”
医生摘掉了口罩,表情严肃:“郑俊胜的情况很不乐观,除了他身上的几处刀伤之外,我发现他中了一种毒,这种毒素我们从来没见过。”
温煦的心咯噔一下,问道:“救不活了?”
医生说:“我要找你们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接下来的一小时是抢救的黄金时间,错过这一小时,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如果我们在一小时尽全力抢救他,他至少要有半年的昏迷期。我知道你们急着破案。所以怎么办?
要线索,郑俊胜去见阎王;救下他,半年后再审。这是什么见鬼的选择题?
温旭不知所措的看向花鑫,花鑫也是一脸的困扰。
医疗所的医生并不需要为案件进展而苦恼,所以可以坦诚的表达看法:“站在监理会成员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所犯的罪,无论是在监理会还是交给警方,枪毙他八个来回都够了。我们有必要抢救一个死刑犯,错过最佳调查时间吗?”
不对,这是不对的。可是究竟哪里不对温煦又搞不清楚。
劳心费神的医生在这时候把话锋一转,沉声说道:“但,首先我是个医生,站在医生的立场,我有责任抢救他。这跟他身上背负的罪恶无关。”
“真的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吗?”温煦下意识抓住了医生的手腕,眼巴巴的看着他。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
“老板!”温煦想要说出心里话,因为有些笨拙而不得其法,终究还是焦急地叫了一声花鑫。
花鑫比温煦还要头疼!
郑俊胜牵连的不止是白月,监理会急着抓住郑俊胜,更大的原因是要查清他与双弧组织之间的牵扯。可以说,郑俊胜是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时间不等人,医生催促道:“花鑫,我没有多少时间,你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花鑫使劲儿拢了一下头发,将卡在喉间的一口浊气长长地吐了出来。肯定地说:“救人!”
“救人”两个字,在温煦的心里炸开了一朵人性之花。跳起来抱住了花鑫的脖子,喊着:“老板,我就知道你会选择救人。”
花鑫假装有些嫌弃温煦这鲁莽的行为,手却搂上了温煦的腰,嘴里例行公事的念叨着:“应该的,应该的。”
前一秒还被伦理道德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医生,忽然被一堆粉红泡泡挤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越看眼前这俩人越觉得碍眼,很嫌弃地说:“全监理会的人都知道你们俩在谈恋爱,别再得瑟了。”
温煦满脸通红,放开了花鑫,捏着鼻子,尴尬的呦。花鑫假模假式地埋怨:“怎么都知道了?谁的嘴这么快。”
“该干嘛干嘛去吧!”医生回退手术室,将嘚瑟情侣档关在门外。
第156章
郑俊胜一直活在温煦的逻辑分析中, 从一条条线索, 一次次推论走到现实, 在鬼门关门口打着转儿。这算是支付良心债的利息吗?温煦想。
其实这挺好的,郑俊胜能活下来, 温煦的内心觉得舒坦很多, 就像暴风雨后短暂的蛙鸣鸱叫, 平静而单调, 正义与邪恶暂且偃旗息鼓,为下一次较量蓄势待发。
只要这个世界还在运转, 争斗永远不会停歇。
山上的风总是要比市区里的大些冷些, 一把火都点不燃的寒冷今夜是撒开欢儿地耍了起来, 把山间的犄角旮旯都扫荡一遍, 大大咧咧盘旋在山谷之巅。有人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高倍望远镜,冻得发紫的嘴, 靠近领口的通话器, 尽量口齿清晰地说:“他们找到了郑俊胜……只有郑俊胜。”
“老板,是不是你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嗡?”温煦指着花鑫挂在手臂上的外衣口袋, 说。
花鑫翻了两个口袋才找到不知道嗡嗡多久的手机,看了眼号码, 一脸郁闷地抱怨:“罗建就不能在正常时间给我打电话?”
温煦习惯了,顺口说:“这么晚肯定是有事的。”
花鑫哼笑了两声:“现在看到他号码我就脑仁儿疼。”
温煦笑道:“浑身疼也要接的。”
花鑫翻了个白眼, 接听罗建的来电。
罗建的语速有点快,导致花鑫没能在第一时间听清他说了什么。罗建只好再重复一遍:“化工厂有个姓梁的工程师, 近几日成立了一个XW3项目小组,小组试验地点在化工厂地下的试验区里。刚才我截获了小组一封邮件——穆渊是他一助,所以,梁工分配给穆渊一个单独的实验室。”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安抚自己一般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那个房间,就是分配给穆渊的个人实验室,应该是双弧想要进入,却打不开门的房间。”
老话说“编筐挝篓重在收口”,罗建一长串的前情提要之后,口子收的是相当漂亮,以至于花鑫没唠叨半句废话的意思,直接问他:“穆渊打开个房间了?”
罗建给出准确答案:“还没有,明早九点之前,他要去梁工那里拿钥匙。”
花鑫立刻朝着温煦打了个响指,对方再次出于习惯性的反应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准备记录。只听花鑫问道:“罗建,你现在能确定梁工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