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皱了皱眉眉头,感觉白鹤后面有很多话要说,似乎能准备一把瓜子慢慢听的样子。
白鹤压下情绪, “你跟我出来, 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要跟你说,跟你舅舅有关。”
华云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着白鹤出去。
依然是上次那个透明的玻璃花房,白色的雏菊花海,两个少年在纯洁的花海中相对而立,一副说不出来的美好。
“能帮我扎个辫子吗?”白鹤坐在上次坐过的琴凳上。
辫子好说,只要白鹤不会突然又来个初潮化成水,把他湿一身就好, 华云站在白鹤的身后, 手指抚上那头柔软的金色发丝。
金发少年漂亮的脸上神色有些哀伤,眉宇间带着与平时不相符的愁绪。
“你没事吧?”华云问道。
白鹤并没有回答华云的这句话,他自顾自地道:“我的名字是白鹤·斯特林, 白鹤是我爸爸给我起的,和我爸爸的名字一样有一个鹤,据说是很久之前古东方的一种祥瑞飞禽,我爸爸叫宿轻鹤,他是瑰伦美帝国上一任皇帝第五位皇后,也是最后一位。”
华云手里的瓜子有点没拿稳,好在他又端住了。
白鹤勉强地笑了笑,“听到我爸爸的姓氏你也猜出点什么了吧,没错我爸爸出生于宿家嫡系,当时历任祭司掌控时间异能的宿家家主的亲弟弟,现在的历史书上记载的叛国者,也是帝国的禁忌。”
华云瞬间脑补了一场狗血大戏,这样一个出身的王子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你过的很辛苦——”华云微拧着眉头,华美说完被白鹤打断,他微笑着道:“嘘,先听我说完,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些。”
金发少年虽然是在笑着,但神情却很悲伤,像要哭出来似的。
“我爸爸曾经是风靡帝国拥有古东方纯粹的贵族血统,发色与眸色双黑最美丽的omega之一,与当时宫家的omega并称为帝国玫瑰,但他却在家人不看好的情况下爱上了第四任皇后刚去世素来风流的父皇,他违抗了家里人的意思悄悄与父皇私下结合,omega被标记后不可能被瞒住,当时作为王爵贵族之一的宿家只好上门像父皇讨个说法。”
“可是,像父皇那种人,爸爸婚后过的并不幸福,临产时发生了血色玫瑰叛国事件,父皇就连名字也不曾施舍给我一个,爸爸在生下我后他身体变的极为不好,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在我模糊的印象中,疯起来的时候他说他最后悔的事情是嫁给了父皇,是他害了自己的哥哥,害了自己的爸爸,害了所有人,只有他才是最该死的,生下我不久后他就死了。”白鹤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完全没发现白鹤这番话哪里和他便宜舅舅有关系,但是白鹤哭了,华云立即将手上编好的辫子递过去,顺手插了朵雏菊。
他本来是想插向日葵的,向日葵多么阳光、健康、积极向上,多么适合鼓励和安慰人,但向日葵太大了,花盆直接把白鹤脑袋给挡住了。好吧,最没脸说这种阳光健康向上的话的人应该是他。
“喏,辫子编好了,很漂亮。”华云急忙夸了一句,omega的水太多了,华云仍然忘不了那天初潮来时化成水的白鹤用水支配的感觉,求别哭。
“谢谢你,华云!”白鹤破涕为笑,“只有你对我最好,我最喜欢你了!”
“当初我能在那颗即将废弃的星球上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白鹤笑了笑,笑的极为甜蜜温柔,晶莹的泪珠挂在眼睑上要掉不掉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当初跑出来是我第一次做那么大胆的事情,据说边境星系的黑市暗中拍卖一块有着化石,里面有五千多年前,古东方那种已经灭绝掉的仙鹤物种的基因,我第一次那么渴望一个东西,我想看看承载在我和爸爸名字中的那个祥瑞飞禽长什么样子,好像又可以看到爸爸了,但不会有人将那个东西给我,与我同父异母的皇帝陛下向来不管我死活,我只好自己偷偷跑出去寻找那块化石。”
“我偷偷搭乘的飞船却在半途遇到了星盗,被卖到那颗遇见你的星球上,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被他们找回去还哭了很久,你别笑话我!”白鹤笑的有些腼腆。
“……”华云,这就是他会遇见帝国尊贵的王子殿下的原因。
“你说的和我舅舅有什么关系?”他依然没有弄懂,华云疑惑地问道。
“那个当时与我爸爸称为帝国玫瑰的omega宫清正是现任宫家家主宫沉的亲弟弟,同样拥有古东方纯粹的贵族血统,发色与眸色双黑,极为美丽,风靡了整个帝国,追求者无数,他却选择了宿家家主宿时昼,并诞下了一位男性omega,应该说是我表哥,他比我早出生几天。”
“现任宫家家主宫沉从来只有一个omega弟弟,宫清,他与他的丈夫以及孩子都死在十八年前那场血洗的叛国之中,罪不可赦,尸骨无存。”白鹤的神色极为严肃。
“……”华云手上的瓜子掉了一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受情绪的影响,异能不太稳定,落地的瓜子生根发芽,瞬间长出了一片向日葵地,挤开了纯白的雏菊。
“所以,华云,他不能是你的舅舅,只有那个男性omega才能叫他舅舅。”
“不然帝国容不下你,我那性情多疑、阴晴不定的皇帝哥哥也绝对容不下你,十八年前的血色玫瑰叛国事件是一道所有人都不能触碰的禁忌,其中的隐情连我都没有权利触碰一丝一毫,但这些年来凡是与其有任何一点关联的人都被皇帝哥哥处理掉了。”白鹤忧心忡忡地道。
“……”华云,这亲还真不能乱认的啊!感觉好危险,他随时都要玩完的样子。
“我觉得宫沉可能是你的爸爸。”白鹤道,他有些欲言又止,吞下了剩下的想说的话
“我明白了。”信息量太大,他本想当一个吃瓜群众的,也只是一个来自十八线星系的矿工,却被牵扯进贵族权利争端中心以及国家大事风暴中心,还是一直做一个普通的矿工好,没有那么复杂的身份背景。
华云他心底有些乱,那个鬼畜看上去极为温柔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他明知道有这样一层要命的隐情,却还让他叫他舅舅。
华云心不在焉地回了教室下课铃声恰巧响起。
“我的第一堂课,亲点的班长就缺席,华云少尉是对老师我很有意见吗?”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华云身前响起,一双擦的锃亮做工考究的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华云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魔魅紫的眼睛,复古的单边眼睛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弱化了几分邪意。
“班长,跟老师来一下办公室,老师请你喝茶。”栾修简单地道。
“老师,我也没来上课!”白鹤主动自首道。
“很好。”栾修意味不明地道,“原来班长逃课,还是带着班里同学一起逃的,老师本来是打算只请你喝一杯茶的,现在看来需要给你上上课了!”
“……”华云,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喝茶外加上课。
与之前在校医院的办公室一样,这位变态医生在教学楼中的临时办公室依然是十分宽敞的单独一间,不像其他老师需要在一起办公。
栾修走进办公室,摘下复古的单边眼睛,将其扔在一旁。
他坐在窗前,慢条斯理地泡着茶,室内一片沉静,落针可闻,稀稀疏疏的阳光洒在男人异样俊美的容颜上,恍惑人心神。
茶香袅袅,热气升腾,清香与丝滑的奶香以及蜂蜜的甜香气息萦绕在整个室内。
“老师,我错了,不应该旷课!”华云打破沉寂,从善如流地道,他实在是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一刻都不想多待。
“嗯。”栾修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点了点桌面,指着对面的位置,“坐着,喝茶。”
“……”华云,还真的请他喝茶。
华云睨了那个男人一眼,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冲男人凉凉地道:“你不会又要幼稚地来一句,你刚才喝过吧。”
栾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自己面前明显是一套的瓷杯中注满茶液,他无辜地辩解道:“云云刚才不是看着我泡的茶吗?我还没喝呢,云云似乎对我误会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