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修明道长的地位颇高,经常进宫与天元帝论道。大师兄说请他老人家来,一是给足面子,二是为了施压。
哪想这管家嚣张的很,嘴上嚷着“留个小道士守夜罢了,废话那么多”,一边直接让人上手扣了孟侜。
刘家练武场出来的大汉一个比一个强壮,这一群小道士哪是对手。
孟侜拦住欲要发威的大师兄,他身上还藏着信件,要是被发现了谁都走不了。
暗中把信塞给大师兄,孟侜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若是我明日没有出现,就拿着信去找淮王。”
说完踏出一步,施施然对管家道:“承蒙少爷看得起,请带路吧。”
突发情况,孟侜也没辙,走一步看一步吧。
越是往里走,越是保卫森严,孟侜心尖发凉,脚步渐渐拖沓,最后一脸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呻吟。
“茅、茅厕在哪?”
管家满脸不耐,“事儿怎么这么多,到地方了再去。”
孟侜头埋下去,模拟出吃坏肚子的咕噜声,似乎管家再不带他去茅厕,就要表演一个原地拉稀。
“你!”管家一甩袖子,拿孟侜没办法。刘鸿宝想对孟侜做什么他心知肚明,总不能真带一个拉肚子的去扫兴。
“在那儿,快去快回。”
孟侜一到地方,傻眼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个普通茅厕,要建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周围还有一二三四个侍卫?
一有动静,铁定能引来几十上百个。
孟侜一手撑下巴,一手捂鼻子,苦大仇深地蹲在地上,美貌果然是原罪。
他以三寸不烂之舌劝刘鸿宝一心向道的可能性大,还是他现在就把自己搞成上吐下泻的样子好呢?
孟侜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微动,视线滑向了一旁不知名的杂草,不知道吃下去有什么效果……
茅厕里的草……肥嫩绿油到下不去口。
“呕……”不好,想想就要吐了。
管家在外面等了一刻钟,觉得不太对劲,催促一个小厮去看看。
“你好了没?少爷等急了有你苦头吃的。”
“我、我好像站不起来了,你扶我一把。”里面传来虚弱的小猫似的声音。
小厮没想太多,推开门就进去了。
孟侜躲在门后一掌劈晕他,迅速地将两人的衣服对换,同时假装正在交谈。
“厕纸没了,你能去拿点么?”孟侜的声音。
“事真多,等着。”小厮的声音。
小厮出来后,一边关门一边对着管家道:“还在拉呢!管家,我去拿些厕纸。”
“去吧去吧。”黑灯瞎火,小厮背对着说话,管家看不清,更加不耐烦,仿佛闻到臭味一样后退了两步。
“诶!”
孟侜假扮的小厮顺着另一条道离开,离了管家的视线之后健步如飞,一点都不虚弱。
管家一会儿就会发现人被掉包,他得马上找到出去的方法才行。
“不好,臭道士跑了!”
“点起火把,沿途搜索,他跑不远,追!”
这么快!
孟侜暗骂一声,一口气溜到花园,后面火光熠熠,追兵逼近,带起一波喧哗。
他在喧嚣声中准确地捕捉到几乎被掩盖的流水声。
是活水。
顺着水流一定有出口,而且水面黑乎乎,水下隐蔽,刘家一时半会儿肯定想不到他选择水路。
孟侜仗着自己水性好,深吸一口气,刚伸出半只脚,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揽住腰,拖了回去。猛地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孟侜吓得毛都炸了。
“怎么,知道怕了?要投湖自尽?”
饱含怒气的嘲讽在耳边炸响,每一句都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对方每说一个字,揽着腰身的手臂力道便加重一分,孟侜甚至怀疑再重一点他能直接被勒成两段。
怎么就投湖自尽了,不知道小爷水性好吗?
孟侜不服地提了提气,却被勒到说不出话。电光火石间他想起原身不会水差点淹死的设定,默默闭嘴。
他伸手去掰死死环在腰间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劲儿,没掰开。
“您先松开我,勒断气了。”孟侜讨饶。
楚淮引克制着烧上头的怒火,右手一搓,孟侜在他怀里滚了半圈,滑到左手,由背对着他变成面对面。几乎是竖扛着孟侜,几个闪影瞬间,顺着花园小径,躲过一列列巡逻的守卫,到了刘府的外墙。
熟门熟路的仿佛在这里逃命过无数次。
出了刘府,楚淮引把孟侜放下,就黑着脸不说话了。
孟侜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发觉淮王这次是真生气了,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他的命,他第一次软下声音:“是我考虑不周,谢淮王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