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白白挨板子,他眼珠转了转,便不情不愿地道:“牛强,二十六,城东梨树村人。”
“缘何半夜潜入聚福楼下药?”洛明达问道。
牛强又闭口不答。
洛明达额角青筋暴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啪!
“说!”洛明达厉声道。
这一拍,大堂里都有回音了。堂上的人都惊了一惊,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吓了一跳,有些在悄声说话的,此时也不再说话了,都看着堂内。
那牛强也吓了一下,但他摇头,答道:“我没下药。”
洛明达看向余清泽。
余清泽将放在旁边的药包拿起来,道:“大人,他说谎。他从后院翻墙进入我店铺后院,撬开了我店铺厨房的窗户,进去后就到了水缸边打开了盖子,从怀里拿出了这一大包药粉,正要下药的时候被我的伙计大松发现了,这药就掉在水缸旁边,大松可以作证。”
洛明达又问:“大松何在?”
大松答道:“大人,我在这里。”
洛明达问道:“报上姓名、年龄、籍贯,再说说事情发展经过。”
大松:“是。回禀大人,草民余松,十九岁,城西牛头村人,现是聚福楼厨房的伙计。昨晚余老板找我和大志,还有家宝说事情,说得太晚,我们便在店里住下了。”
“半夜的时候我起夜小解,忽然听到厨房窗户响了一声,我便进去看了下,便发现窗户在慢慢打开,我想肯定是小偷进来了。我心里一急,就躲到了案桌和橱柜的后面,然后就看到这个人跳了进来,然后他吹燃了火折子,直接走到水缸边要下药,我一看,就急了,拿起擀面棍就冲了出去,后来我喊了一声,余老板他们听到了,大家一起把他逮住了。”
洛明达说道:“药粉呈上来。”
一个衙役上前从余清泽手里接过药包呈上去给洛明达。
洛明达打开看了看,跟衙役说道:“去请个大夫过来,要城里最有威望的。”
“是,大人。”衙役领命去了。
接着,在等大夫过来的期间,洛明达又问了大志和家宝的口供。
“牛强,你如何解释?”洛明达问道。
牛强撅着臀强行嘴硬道:“他们污蔑我。我不过就是口渴了,想进去舀碗水喝。”
余清泽冷哼一声,道:“三更半夜,一身黑衣蒙面,喝水喝到别人家?你当大人是傻子吗?”
那牛强也道:“谁规定就不准穿黑衣了,我蒙面是怕冷风,你家后院水井被大石头挡住了,不然我怎么会进去厨房?”
“大人!你听到了,他本想给水井里下毒!此人,其心可诛!”
“大人,那药包就是他自己准备的,妄想诬陷我……”
“……”
大夫还没到,洛明达就在堂上饶有意味地看着两人吵。
师爷觉得有失公堂威严,提议要不要让两人闭嘴。
洛明达伸手阻止了,说道:“让他们吵,咱们听着就好了,说不定谁就露出马脚了呢?”
师爷顿了下,然后笑道:“大人高明。”
等了一会儿,大夫到了。衙役带来的果然就是李大夫。
这会儿,公堂外围观的人更多了,蔡府老爷子夫夫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而其他几个得到消息的当家也都派了人来打听消息。
啪!
洛明达拍了下惊堂木,两旁衙役水火棍敲起来,嘴里‘威武’喊了起来。
余清泽和那牛强都停下了。
“李大夫,劳烦您过来瞧瞧这纸包里的是何物?”洛明达说道。
“是,大人。”李大夫上前,到洛明达的桌前,仔细看过药粉,又闻了闻,然后说道:“大人,这一包是巴豆粉。”
余清泽他们都已经知道这药粉是巴豆粉了,而下面围观的百姓们还不知道,此时听到是巴豆粉,都议论起来,门口一时有些吵杂。
洛明达问道:“此药粉作何用?若是全部放到水缸里,会如何?”
李大夫答道:“巴豆辛热,有大毒,属于热性泻药,可温肠泻积、逐水消胀、宿食积滞以及涤荡肠胃中的沉寒痼冷(注1)。此药粉只需一点点便可通便,若是整一包放入水缸中,误食后轻者腹泻三日,严重者可致人昏厥,甚至死亡。若是小童老人身体虚弱之人误食,会出大事的。”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一听,议论声更大了。
“这杀千刀的,我们家常去聚福楼打打牙祭,这人居然在吃食里下巴豆粉,太可恶了。”
“就是就是。我家老爷子也爱吃聚福楼的菜,本来还说今天中午要去吃的,这要是被他得逞了,那我家老爷子可怎么办?幸亏余老板他们逮住了这贼人!”
“千万不能放过他!在吃食里下毒害人的都不是好人。”
“……”
堂上,洛明达一听就怒了,啪一声使劲拍了下惊堂木,怒道:“牛强,人赃俱获,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幸亏夫郎让他假意同意去套贾孝仁的话,这要是他没去套话,那贾孝仁自行行动了,那自己岂不是也会吃了这被下了巴豆粉煮出来的米饭和炒出来的菜?!
那牛强看着县令大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这跟说好的不一样,此时自己该怎么办?
“说!你为何要到聚福楼下药害人?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人指使?!”洛明达怒声问道。
牛强还在皱眉思考。
洛明达见状,怒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给我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