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点头,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盯着盒子,感慨般地叹了一声,“我知道。”
易安歌看着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稍微斟酌了一下词句,小心地问,“二爷爷,您和我爷爷以前关系好,您知不知道……在三十年前,我爷爷是做什么的?”
三十年前他还没有出生,这种问题只能去问爷爷的老友。他现在唯一需要赌的就是老板还记不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却没想到老板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他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做侦探这行。”
他颇有些怀念地往隔壁看了眼,“以前我总跟他开玩笑,说如果他侦探做不下去了,就来我店里打工。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易安歌了然地笑笑。他知道自己爷爷是那种做起喜欢的事来就不太求回报的人,所以当时得到的报酬大概也不会很可观。不过这就给周敏才的照片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如果爷爷一直在做侦探,那为什么会出现在周敏才那种人的四周,还给他们照相?
除非当时爷爷在调查周敏才身边的某个人,并伪装接近他们。这是易安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他问老板,“我爷爷他,会不会为了某个委托而伪装去靠近嫌疑人?”
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笑起来,“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他起身走到柜台后,从最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什么东西,递到易安歌面前。
那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外封已经有些破损,但内页保存得很好。易安歌翻了两页,有些不明就里,疑惑地看向老板。
老板笑着说,“这是你爷爷的笔记本。是他以前工作的时候留下来的。”
易安歌惊讶地站起身,再看向那本子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内容一下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可不记得爷爷还有记笔记的习惯。上学的时候爷爷很少让他参与事务所的委托,他也几乎没有机会看到爷爷工作的样子,但在他的记忆里,家里是没有像这样的笔记本的,一本都没有。
老板似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惊讶,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明光当时把这个本子交给我,说,等以后有一天你问起他的事情来,再将这个给你。我一直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来问了,没想到居然是现在。”
他不给易安歌再提问的机会,将他送出了店面,在离开前说,“现在,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二爷爷……”易安歌抱着盒子和笔记本,一时间觉得手里的东西沉重无比。他本能地想多问一些,但老板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问了。
“能说的,你爷爷都记在里面了。”老板笑着说,“你也长大了,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的一些东西也会变得不一样。要自己学会取舍。”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说话的感觉就像个慈祥的老者,易安歌听着,不知怎么鼻子就一酸,拿着东西的手紧了紧,点头应道,“好。”
老板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离开了。
易安歌是出来找线索的,他有预感这次可能会找到什么东西,可忽然出现了一本线索,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回到基地,还没有景嵘的消息。现在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找了间空会议室,将所有线索一字排开,从头分析。
首先是市中心的裂缝,这导致周敏才发疯,之后是第一次变故,暨除了基地的人,其他所有人都忘记了裂缝出现的事情。此时裂缝还在市中心的地上,变成了一处寻常景象。
第二次变故发生后,周敏才变成了三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
他和解风寻找三十年前的档案,发现了周敏才死亡的切实资料,以及几张诡异的照片,里面有易安歌爷爷的名字,和一张酷似易安歌的人脸。
易安歌将从冰淇凌店老板手里得到的笔记本放到最后,皱着眉看着桌子上的一切。
已知有一个“他”制造了裂缝,那么这个“他”是否是导致后面两次变故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