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安地说:“舅舅,不要……”
靳寒川的手一顿,却只是从祝生的腰际掠过,拧开房门。
站在外面的沈清疏躲不及,与靳寒川打了一个照面,只得讪笑道:“哎呦,好巧。”
靳寒川抬起下颔,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沈清疏,语气冰冷,“既然你这么闲,把他送回去。”
沈清疏连忙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靳寒川的的余光从祝生的脸上掠过,他的语气很沉,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
沈清疏忙不迭地开口:“走了走了。”
随即扯着祝生离开这里。
也许是少年太过安静,沈清疏不由出言安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舅舅他……算了,这样太禽兽了,就靳寒川吧。”他自言自语地嘀咕完,接着说:“其实靳寒川应该挺喜欢你的,不过他这人——”
沈清疏想了想,无比客观地说:“靳寒川这个人吧,和我一样嘴欠,不过比我等级高一点。我是让人恨不得套上麻袋,他就是套完了麻袋还得揍几顿才能消气的。他就算捧给你一个宝贝,也非得一脸傲慢地说爱要不要,让你以为是他在施舍你。”
祝生眨了眨眼睛,却没有说话。
沈清疏偷偷摸摸地望一眼四周,悄悄凑近祝生,又给他说:“对了,下次靳寒川再这样,无论是送给你什么,还是要你做什么,甭管他再怎么盛气凌人地要求你,你就乖乖地跟他说谢谢,然后说你很喜欢——你就会发现他的耳根是红的。”
第29章
“……耳根红?”
祝生印象里的靳寒川, 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男人不仅高傲,而且控制欲极强,祝生只知晓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好意。若有所思片刻以后,祝生弯着眼睛说:“我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舅舅。”
沈清疏扔着手里的车钥匙,不经意地回头一瞄,当即就“哎呦”了一声,“实在不行你就这样对他笑着吧, 肯定能看见。”
祝生偏过头,又抿着唇笑了一下,“这样?”
少年本就生得美, 更何况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明艳得晃眼。沈清疏连忙捂住眼睛,叫苦不迭:“别别别, 我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小外甥, 你就不要再给我见色起意的机会了,我可打不过靳寒川。”
祝生点了点头。
沈清疏找到靳寒川的车,上车前又犹豫着问道:“说起来,你知不知道靳寒川对你的心思?”
祝生抬起眼, 瞳眸乌黑,“……不知道的。”
少年的脸庞有着无与伦比的昳丽,又有着精雕细琢的精致。他安静地看着沈清疏,眼神纯净, 柔顺到了极点,而眸底则是一片水光润泽,乍一看过去,少年清清淡淡的,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然而再细细琢磨,又带着几分动人心魄的艳丽。
沈清疏感叹道:“美色误人。”
毕竟是靳寒川让沈清疏把祝生送回去,他便没有多问,直接把祝生送到了靳寒川的住处。祝生本想告诉他自己回家并不是这个方向,但是到底没有开口,等到沈清疏把车停下来,祝生向他道谢,而后回到别墅。
系统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个游戏真是太肝了。哄完「嫉妒」还是要哄「傲慢」,下饺子一样,然后我们还有「贪婪」和「懒惰」没有攻略,而且他们两个人连好感度都还没有刷上去,生生,真的好累喔。”
祝生问它:“……你累?”
系统振振有词地说:“我看得好累!”
随即它又天真地问道:“生生,刚才为什么你不在「傲慢」面前哭呀?不管「嫉妒」和「傲慢」再怎么吓唬你,每次只要你一哭,他们就都拿你没办法了,你要是再装哭,「傲慢」肯定就没办法再生气了。”
祝生笑眯眯地回答:“哭太多次,就没有意思了。”
系统疑惑地问道:“可是不哭的话,你要怎么哄「傲慢」,才能让他不生气了?”
“你又忘记了。”祝生提醒它:“「傲慢」现在只是把我当作他的所有物,只有求而不得,才能让他真正地对我上心,所以……我不打算哄他,只需要刻意的若即若离,让他不甘心于此。毕竟大多的喜欢,都源自不甘。”
反正系统是听不太懂的,它半知半解地说:“生生,你真厉害。”
祝生推开浴室的门,没有再说话。
泡过澡以后,祝生睡了一小会儿,却很浅。楼下有细微的动静,祝生从睡梦中不太安稳地醒过来,他在床上坐了片刻,赤足走出去,沈清疏正扶着靳寒川上来。抬头看见祝生,沈清疏连忙说:“靳寒川喝多了。”
祝生拧起眉,“我来扶他。”
“算了吧,你应该扶不动,去给他倒杯水来吧。”沈清疏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你舅舅一喝醉就往人怀里塞卡,不要还硬塞,感情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散财童子了,嫌钱多太烫手。”
停顿了一会儿,他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我只是象征性地跟靳总客气一下,毕竟不要白不要。”
“……”
祝生下楼给靳寒川倒水,再回来的时候,沈清疏给他比了一个手势,匆匆忙忙地出去接电话,而靳寒川则坐在屋内的真皮沙发上。男人半眯着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抬起一只手,动作粗暴地扯下自己脖颈上的领带,眸色幽深如夜色。
祝生把水端过去,“舅舅,喝水。”
靳寒川置若罔闻,只是倚在沙发上,胳膊随意地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祝生向他走近几步,轻轻地开口询问道:“舅舅?”
“滚。”
男人薄唇轻启,语气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祝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蹙起眉,担心地问道:“舅舅,你还好吗?”
靳寒川又重复了一遍,“滚出去。”
祝生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搭下来,在眼底映出淡影。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风一吹,就会散开来,“舅舅不想我走的。”
靳寒川闻言,倏而掀起眼帘,一言不发地盯住祝生。
祝生又说:“舅舅,给你水。”
靳寒川没有说话,只是接过祝生手里的水杯,过了许久,他垂下眸,松开自己的手。“砰”的一声,瓷杯坠地,碎片恣意迸溅,水打湿铺在地上的地毯,还有不少溅在祝生的身上,濡湿了宽松的睡衣,又贴合在腰际,显出少年漂亮而纤细的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