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张5寸彩色照片,指着与陈奎香并肩站立的白面书生说道:“这是你小姑新处的对象,叫董一诺。去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人民医院,在骨外科当医生。听说,在医院里可受女护士欢迎了。”
“大学毕业,人长得又白净,怎么会看上小姑?”陈逸帆提出质疑,“虽说小姑长得不错,但是,学历差距太大了,又是农村户口,不靠谱!”
“这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家里穷,爷爷中风瘫了,奶奶眼瞎、耳聋,爸妈身体也不太好。”方玉兰解释道。
“他这是找免费护工呢吧?”陈逸帆皱眉道,“别处了,换一个。”
“我和你爸也这么说。你小姑先看上人家,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方玉兰叹了口气,“她说,她乐意照顾这一大家子。”
“傻大姐!”陈逸帆撇撇嘴,问道,“男方有几个兄弟?”
“没兄弟,上头有5个姐姐。家里会这么穷,就是因为超生交罚款……”
方玉兰话没说完,就被陈逸帆强行打断了。
“别处了,立刻断了!这种人家重男轻女,偏偏基因不好,很难生出儿子来。她嫁过去,难道要没完没了地堕胎?还是没完没了地生,然后交罚款?”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奎生惊讶道,“基因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家基因不好?”
“我就简单地跟你们说吧,生男生女,主要原因在男人身上。如果男方兄弟多,就容易生男孩儿。相反的话,就容易生女孩儿。他家要是不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偏偏这样,那是绝对不能嫁的。嫁过去,这辈子就忙着生孩子了。不出几年,身体就毁了!”陈逸帆严肃地说道,“你们把小姑给我叫来,务必让她死了这条心,另外找人!”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陈奎生将信将疑,“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科学,你们不懂,但是,一定要信。”陈逸帆警告道,“如果小姑不肯听我们的,死活要嫁,我们也别拦着,免得惹她怨恨。不过,她以后要是过得不好,我们也绝不帮忙。这是她自找的!”
方玉兰忧心忡忡:“他爸,你好好劝劝奎香吧,好好一个姑娘,别给毁了。”
“我知道!”
陈奎生立马起身给陈奎香打电话,叫她晚上来家里吃饭。
唐兆轩一路飞驰回到长陵,已是傍晚。
他把从陈家带来的香肠、咸鸭蛋、雪里红、萝卜干捎给杨希华,又按照对方的吩咐,搬走了陈逸帆赠送给周宏远、蒋文约的兰花。
杨希华喜欢吃珍果,却没法从市面上买到,每次从陈逸帆那里得到一些,都得省着吃。
她问过这种水果为何买不到,被陈逸帆以不好养、产量小为借口敷衍了过去。
事实上,陈逸帆正因为见这种果子在市面上没有销售,为免惹来怀疑,才不敢多给杨希华,给父母时也叮嘱他俩不要送人,留着自己吃。
这次,杨希华见陈逸帆一出手就是3箱珍果,哪会舍得转交给周宏远、蒋文约,全部留下自己享受了。
唐兆轩见陈逸帆送给自己的东西与送给两位老板的一样,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尊重自己,不会势利眼地小瞧自己这个“司机”,心里高兴,对陈逸帆更生亲近之心。
周宏远接到唐兆轩送来的墨兰,询问这一路上的情况。
见唐兆轩对陈逸帆赞不绝口,他笑道:“这小子很厉害啊,半天工夫,就把你给收服了。”
“您什么眼光,您能看重的,自然是好的。”唐兆轩小小地拍个马屁,说道,“这孩子确实好,值得栽培!”
“跑了一天,怪累的。你把那盆兰花送给文约后,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放你一天假。”周宏远吩咐道,“以后,每年过年,都得麻烦你送他一趟。”
“您就算不吩咐,我也会送他。”唐兆轩应道,“他家条件不好,一家三口挤在一间45平方米的筒子楼宿舍里。客厅里支起一张圆桌,就只剩下转身的地方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能变成今天这样,未尝不是家境所致。有所失,必有所得。”周宏远感慨道。
唐兆轩觉得周宏远这话很有道理,心情也就释然了。
唐兆轩离开后,周宏远将陈逸帆赠送的这盆墨兰搬到书房。
因为祖父、父亲都爱好侍弄花草,自小受到熏陶的他,也懂得品鉴兰花。
见这盆墨兰展梅花之姿,抹牡丹之色,神清韵雅、幽香远逸,他只觉赏心悦目,眼前渐渐浮现出陈逸帆那精致中带着可爱、可爱里透出清雅的容颜。
再想到此刻,陈逸帆正与父母挤在逼仄的小屋,他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当晚,陈奎香拎了2斤苹果上门,一副眉眼含春嘴含笑的妩媚模样。
她拉着陈逸帆唧唧喳喳,像只快活的小鸟。
陈逸帆默默打量陈奎香,心中暗叫不妙。
他把方玉兰叫到一旁,示意对方询问陈奎香是否已经破身。
方玉兰气红了脸,重重一巴掌拍在陈逸帆后背上。
陈奎生见状,当即责备道:“怎么动手打孩子?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才出去半年,就学坏了。以后可怎么好?”方玉兰气得眼泪汪汪,“你赶紧管管!”
“怎么啦?”陈奎生上前轻抚陈逸帆的后背,问道,“你跟你妈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陈逸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倍感冤枉。
“我可是一番苦心,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
“你在学校里都学什么了?怎么会懂这些?”方玉兰质问道,“你真考了满分?试卷给我看看!”
“这些东西,我们初中上生理课时就学过。”陈逸帆委屈道,“这是科学,懂不懂?”
“到底怎么了?”
陈奎生听得一头雾水,伸手把儿子拽到墙角,示意对方老实交代。
陈逸帆话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臭小子!”陈奎生气得脸红脖子粗,“难怪你妈会气成这样!初中会学这个?你唬谁呢?欺负我们没文化是吗?老子好歹高中毕业,你才高一!”
陈逸帆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懊恼地说道:“好心当驴肝肺!我不管了!”
他走到迷惑不解的陈奎香面前,冷冷地说道:“小姑,你跟董一诺上床了?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