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不是去找林蓝了?”
“……”
“打他了?”
“你想说什么?”霜睁开眼睛,也侧头看他。
“我觉得,被你这样的人负责十年,其实我挺占便宜的。”柳应年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小声的说,“谢谢你帮我。你、喜欢什么?我想送你一个谢礼。”
霜直直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盯的柳应年都转头移开了视线,他又伸手把人的脑袋掰了回来,手指蹭在柳应年的眼睛上,顺着脸颊滑下来,抚过他的嘴唇搓揉了下,停在那柔软温热的地方。
“不需要。”霜说,“把你欠我的还给我就行了。”
“你说什么?”柳应年茫然又糊涂的看着他。
霜有了动静,支起身体,双手撑在柳应年的两边,垂首看着身下的人,淡淡的说:“错误不是一个人造成的。我对你负责的同时,你也应该对我负责。这么基本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你要一直装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什么装傻?
关于犯错这件事,大多数人在发生了自己并不想发生的一夜情后,第二天从床上清醒过来后都会后悔。
柳应年就很后悔,非常后悔。
但他对这种后悔无能为力。他有李翔华,还有林枢。在他的心里面,从少年时代到中年时代,前前后后装了这么两个人,他都用心的认真的爱过,不管是激情热烈的,还是慢火细烹的,不管是失去了三十年的,还是刚刚失去的——李翔华离开,把他留下;他离开,把林枢留下。
柳应年属于被动接受爱情型的人,他对爱情不会太过主动,如果他喜欢一个人,他不会马上去接近对方,不会立刻去告白,他会慢慢观察,慢慢和对方相处,不着痕迹的对他好,觉得有些把握了,再慢慢的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拿出来和对方分享,只有当他觉得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足够长了,感情基础足够稳固了,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时候,他才会向对方告白,把爱说出来。
这是他对待爱情的看法和态度。
有些人喜欢靠感觉走,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有些人也是喜欢跟着感觉走,但宁可放过,不愿错杀,宁缺勿滥。
只是选择不同。
他相信一见钟情,但更喜欢日久生情。
他的感情也许发生的慢,但却放的很深很浓。
在他前世正式拥有的两段感情里,前一段感情很好很完美只是没有好结果,后一段也很好正渐入佳境只是到他死都还没有正式开始。
事实上,可以说他的两段感情都以失败告终。
他曾想过如何才能避免再次被同一个人甩掉的命运,那种记忆一点也不让人开心,他没有想过使用什么手段收伏李翔华,他爱过他,也恨过他,但那些感情都在漫长的时间里消磨了,所以他考虑的最好结果就是他们分开,不过这次,他要先离开。
但在回来后,当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时,他不能冒然而突兀的张口就提分手,因为没有理由,他不可能说我是为了半年后会发生的某件事而有先见之明的先和你分手,那会让他看上去像个大脑不正常的幻想症患者。
在和李翔华的再一次相处过程中,他发觉前世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一个真相,而他毫无所知。
带着未来的眼光和人生阅历来看,他确信李翔华非常的爱他。他也提前遇见了林茂,知道他一样很爱自己的家庭,爱他的妻子和儿子。到这个时候,他才开始警觉,李翔华和林茂的私奔可能只是一个幌子、一场联手骗他的戏。
看着李翔华对他的好,他有一种身处回忆中的感觉,既迷恋、无法抗拒,又迷惑、无所适从。
他想知道真相。如果李翔华真的有苦衷和内情,他想,他为什么不试着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呢?为他曾经的爱情,做点什么。
未来,三十年后,有很多人对爱情不屑一顾,不光是男人,女人中的情况更严重,笑贫不笑娼已经深入人们骨髓,更多的人会自动自发的选择更好的生活条件而不是爱情。爱情,成了很多男人和女人舍弃和笑话的东西。
可是在他还没有搞定他跟李翔华之间的事情,就发生了意外。
和霜的那个晚上,它出现的那么突然,柳应年有点懵,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遇到这种事,责任自然是双方的。
他知道他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如果霜愿意的话,是的,他们应该好好坐下来商量一下,或者两个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他们可以试着交往,合就继续,不合则散。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的。
但问题是,他还没有和李翔华分开,他有恋人,而且在他心里还封存着另一个他喜欢的人,一个他已经触不到的人……
他没办法做到像霜那样勇敢的负起责任,甚至,因为他跟霜的事,他和李翔华有可能再次分手。在有恋人的情况下,ONS就是对感情的背叛,不管他们是不是被人算计,事实上是他跟霜有了关系,这是无法否认的。
柳应年束手无策,他既不能因为自己有恋人就对霜不负责任,也不能因为和霜有过关系就把李翔华给蹬了。
而且,在错误刚发生的时候,他和霜还只是陌生人。
不像现在。
现在,他们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足够让他日久生情。
霜问他,为什么要装傻?
其实答案很简单,因为他潜意识里不想负责任,负不起,所以只能装傻。
……
“喵~”
柳应年蹲在草地上,逗着巴掌大的小猫。小猫的眼睛在阳光下眯成一条线,懒懒的跟着柳应年嬉闹,他的手指头移到哪里,它的脑袋就摆到哪个方向。
“它叫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清朗有磁性的声音。
柳应年的手指一跳,背上的汗毛都像要跳起来了,他稳了下表情,手指一勾,拎起小猫,抱着它站起来,转身面对着来人。
姬行远,一个差点就把他间接弄死的人,柳应年想不怕他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