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经过反复试验,华熙基本确定了,只要别待在水里太久,基本不会唤醒身体的某些记忆,而被打回原形。
打回原形什么的,只是听听都很惨烈。
虽说身体彻底干燥了,就能恢复人形,但因为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品种,对未来始终存有顾虑。
现在只是半人半鱼,万一哪天变成一整条鱼了呢?-_-|||
“到那时,你还会认出我来吗?”华熙说着,摸了摸华夏熟睡的面孔,突然有种我从深海来,只为遇见你的宿命感。
尾鳍轻轻缠住了华夏的小腿,然后蜿蜒向上,缠住了华夏的腰身,稍一用力,将人带进了怀里。
华熙拥着他,怕自己的鳞片会刮到他,便调整了一下睡姿,让华夏枕在他的臂弯里,身上突出的鱼刺和鱼骨,小心避开了他。
那小心翼翼而倍加珍惜的姿势,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夜色无边,秋意悄然。
魅惑而倾城的妖精,怀抱着他睡衣安详的人儿,一切美得就像是传说。
为了他,别说是放弃一片海洋,就算是放弃整个世界又能怎样。
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触感。
有这些,就够了。
未来几日,华熙照旧是一路跟着华夏去医院,像只一刻也离不开主人的小狗似的,华夏去哪,他都巴巴跟去哪。
华夏受不了他在面前乱晃,只好丧权辱国的,与他签署了不平等条约,以每天一个舌吻为条件,将人赶了出去。
简直丧心病狂!
闲暇之余,华夏会低头看一眼楼下,每每都看到华熙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哪也没去,就耐着性子等他。
神态安安静静,无甚波澜。
仿佛他这辈子,都是在等一个人,以守望者的姿态,等过了一春又一春。
偶尔,两人的视线会不期而遇,华熙仰着脸,在斑驳的树荫下,冲他笑得灿烂。华夏心头微动,不觉间也笑弯了眉眼。
日子过得轻松而愉快。
几天后,华熙被公司几道电话急催,不得不回国了。
当晚,收拾了行李,华熙瞧着华夏闷闷不乐的,便亲了亲他的脸,说:“要是舍不得我,不如跟我回国吧?”
“怕是不行。”华夏苦笑了一下,“我刚刚收到了癌症研究所发来的邀请函,准备下个月去弗吉尼亚,从事淋巴癌的研究。”
华熙皱皱眉,“要多久?”
“癌症多少年了都没有攻克,我要想着做出一番成就,没个几十年肯定不行。当然,就算终其一生,也不见得就能成功。”
华熙一惊,“你该不会准备长期居住,不回中国了吧?”
“当然不是,答应你五年为限,我就一定会回去。”华夏说着,捏了捏华熙的脸,“所以,再等我三年,好吗?”
这下换华熙闷闷不乐了,揉了揉鼻子,说:“要不,我干脆辞掉工作,搬来美国算了。”
“不行。”华夏秒拒了他,“留在国内,对你的发展更好一些。别太孩子气了,最迟明年年底,我回去看你,好不好?”
“罢了。”华熙攥了攥他的手,说:“还是我来看你吧,我最近收入也稳定了,隔个半年来一趟,应该没问题。”
“嗯……”商量好了,华夏又开始了低气压。
华熙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如果有条件,我三个月就来一趟,好不好?”
“可以吗?”华夏看向他。
“嗯,我尽量,只是来一趟,时间可能有点赶,待不了多久的。”
“那如果太辛苦的话——”
“没关系,如果你想见我,我顺着太平洋,游也游过来。”
“真的?”
“真的。”
做好了当天的晚餐,华熙从木架上取下一瓶葡萄酒,看了看年份和产地,说:“酒不错哦,是要收藏,还是喝的?”
“想喝就喝吧。”华夏递来了一把启瓶器,说:“这酒是我从一个急需用钱的白人那里买来的,没花太多钱。”
“是吗。”华夏取出了瓶塞,然后倒了一点酒,尝了尝,说:“可惜了,好酒我也不会品。”
华夏笑笑,跟着喝了一点,说:“本来也不算是太好的酒,也就那样。”
华熙看着他,突然觉得一个人的气质和谈吐,也许是天生的,就好像华夏虽然是个私生子,但是母亲是著名画家,父亲是个房地产大亨,这样的结合,注定了他不凡的气质,和不凡的品味。
石头再如何打磨,也还是块石头,而美玉即便不琢,也依旧是块玉。
气质这东西,你真的学不来。
喝过了酒,华夏晕乎乎的,早早睡下了,华熙将残羹冷饭收拾了一下,投进了冰箱,然后刷了刷碗,跟着上了床。
瞧着华夏将被子缠在了身上,华熙伸手扯了扯没扯动,拿商量的语气问:“给我点被子盖,好不好?”
华夏哼哼了两声,往被窝里拱了拱,抓着被子不放。
华熙又扯了扯,还是没扯动,只好叹了口气,悲惨的晾在了床上。
好在身为一条鱼,他不是很怕冷。
第二天,华夏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手里正攥着什么又热又硬的异物,那玩意在他手心里上下摩擦着,越发的粗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