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艳遇?”
“没有。”庄琳琳惜字如金,依旧十分沮丧。
宁泽叹了一口气,终于道,“别担心,琳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宁泽……”庄琳琳用力咬着下唇,“我想干脆从华凌国际辞职,现在继续留在那边也没什么意思。即使你走了,卢嘉也根本没打算放过我。”
宁泽沉吟片刻后道,“也好,最近我正在准备一个音乐剧,正需要人帮忙。不过在走之前,你先帮我约晓彬出来一趟吧。”
“你要见他做什么?”庄琳琳有些惊讶。
宁泽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解决一些之前遗留的问题。”
***
《迷失的旅途》热映让所有参演人员都今非昔比,甚为主演之一自然更只能用爆红来形容。
宁泽见到晓彬时,他带着眼镜和帽子,连妆容也作了改变,一副巨星出门生怕被粉丝认出纠缠的打扮。
“最近过得好吗?”他双手抱胸,微扬着下巴说出了一句轻飘飘的问候。
宁泽平和的道,“还好。”
“还好?那我就放心了。”晓彬的唇角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意,“很久不见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情想要找你确定一下。”
“什么?”
宁泽微微前倾身体,直视晓彬的双眸,“在你眼里,我真的这么具有威胁性吗?所以一次又一次处心积虑的要把我踩下去。”
晓彬眼眸倏地一动,“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你从我这里偷出照片转送到关柏言手里的吧,也是你把我和他住在一起的事情公开……还有更早一些的,在我临出道之前下药毁掉我的嗓子。”宁泽的目光很笃定,“当然,这些都只是推测,但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具备足够的条件和动机。”
晓彬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这是宁泽第一次看到他抽烟的样子,姿势很熟练,吞云吐雾时整张脸都在烟雾中迷蒙,丝毫不见平日清新可爱的形象。
“我还在猜,你要多久才能发现这一切。”晓彬深深吸了一口,并没有否认,“没错,都是我做的,那么你想怎么样呢?”
“我想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可能威胁到你的人,你都会要不犹豫的加以铲除?”
晓彬咬了咬下唇,弹了一下烟蒂,“没错。”
宁泽忽然一笑,“对于关柏言,你也敢这么做吗?”
晓彬吸烟的动作一顿,“我看不出他和我有什么利害冲突。”
“怎么会没有?”宁泽放松的靠着椅背,安然而坐,“凌之华那么喜欢他,只要有他在,你永远都是第二顺位。而且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你们两个都会入围金翎奖,平心而论,你觉得这次凌之华会帮谁?就算你们是公平竞争,你觉得是他的胜算大一些,还是你的胜算大一些?晓彬,我一向认为,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敢于面对并且很有自知之明。”
晓彬瞳孔微微收缩,“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企图。但你不觉得,就凭这几句话就想挑动我和关柏言斗,难道不是太天真了?我向来知道自己的筹码有多少,也从来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宁泽望着他,“是没有把握,但是一旦成功就有很多好处。除掉关柏言,才能真正掌握凌之华,控制了他,就是控制了华凌国际。我相信,你从来不甘心于仅仅做一个偶像;我也相信,在你眼里从来没有敢与不敢,只有需要或者不需要。”
烟雾中,晓彬的脸色缓缓沉下来,“你就这么恨他吗?宁愿不报复我,也要报复他?”
宁泽似乎很惊讶,“怎么?难道你想让我恨你?”
晓彬面色陡然一变,语调有些尖锐的笑道,“我原以为你今天叫我来,不是为了求情,就是为了发泄恨意。确实没有料到你如今有了这么好的涵养,竟然可以坐在这里与一个几次三番害过你的人侃侃而谈,谋算将来。”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宁泽的语气很柔和也很真诚,“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都需要许多很多力气,而你已经不值得我去花费这样的精力。
晓彬夹着烟头的指尖一阵颤抖,他将香烟狠狠按熄,脸上却还是骄傲的笑容,“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的宽恕。”
“不,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才对。”宁泽感叹的道,“曾经有人跟我说,不要因为一个人说了爱你就放松对他的警惕,有时候爱情可以是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因为这句话,我曾难过了很久,觉得从来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但这样看着你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大概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晓彬终于无法克制,眼底划过一丝受伤的恼恨,但很快,他的情绪就平复下来,又慢条斯理喝完了面前的果汁才道,“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宁泽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晓彬想要镇定从容的走出去,但始终觉得似有视线落在背上,那目光甚至可能是和煦的,却令他如锋芒在刺,让所有强装的高傲和掩饰的狼狈都无所遁形。终于,他越走越快,几乎是逃跑一般冲出了门口。
☆、第三十一章
市郊的名华山上有大片的墓园,现下正是冬季,整座山枯枝败叶,看上去极为萧条冷清。
人们在生前有权势地位的差异,死后的埋葬地也有风水好坏、坟茔大小的区别。
关柏言现在面对的这座墓便只有一米见方,石碑上也毫无花哨装饰,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字:爱儿宁熙之墓。
今天是宁熙的忌日,往年关柏言都是刻意错开当日,第二天才送花来祭拜,但今年他有重要的通告调不开时间,所以特意选了一大早过来,为这位曾经的故人送上一束百合花。
熊胖就站在关柏言身后,虽然是在祭奠死者的庄重场所,也应景穿上了全黑的衣服,但他依然站没站相的靠在一棵歪脖子树旁,眯缝小眼里也全是不耐烦的神色。——说实话,这是每一年里他最讨厌的日子。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关柏言的心情通常都会不太好,那么他们这些经纪人、助理的日子也会跟着很不好过。
而且,今年关天王的情绪似乎比往常更为糟糕,低垂的脸上尽是一片凝重与阴沉。
关柏言已经在这里站了约莫半个小时,熊胖一边不停的看表,一边默默祈祷他的这份哀悼快点结束。
但世上的事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片刻后,熊胖循着传来脚步声的石板路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也是一身黑色西装、提着一篮白菊的宁泽。
“哥。”熊胖叫了他一声。
关柏言转过身,恰恰与宁泽对视,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好一会儿都无人率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