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看向太平静的梁上君,沉吟道:“九号死了。”
“九号死了?”“木瓜就这样死了?”喉咙有些干涩,梁上君表情有些狰狞。
“是,他不能再跟你们并肩而走了。”
“你他妈的你知道木瓜是谁吗?!九号九号,你记得九号叫什么吗?!”一把推倒眼前的凶手,梁上君冲他怒吼,仰高脖子像只正要攻击的野兽。
“我知道,他叫刘木,六师二十三团六十八装甲连列兵刘木。”秦君冷静的答道,锐利的黑眸垂下,有些黯然,有点狼狈。
一听到他还敢说他知道,梁上君扑上去抓住他衣领。“记住名字很了起?你害死了他!你害死了他!他才二十一岁!你要怎么承担这么一条年青的生命!他不是死在战场上,服役两年为的就是死在你这个侩子手里!”
“这只是意外。”
“去你妈的意外!”霍的一拳揍他脸,疯狂的梁上君压在秦君身上连出几拳,被战友拉开时像只受伤的野兽咆哮着。“放开,你们放开我!”
“十三号!他是将军!”一号和三号架着他,厉声要他别太任性了。
“将军又怎么样?将军就可以随便杀人吗?要是真这样,这个兵我不当了!”梁上君扯下头上的军帽,将他扔地上还狠狠踩了几脚。“将军,你等着军事法庭的传票吧!”讲完头也不回的往外冲。
“十三号,你别冲动!”菜鸟们齐齐挡住他。
“滚开!我本就是为了你们才留在这里,如果留下来是看着你们一个个这样死掉,我情愿不再当这个兵!”挥开抓住自己的手,梁上君蛮横一连推倒几个战友。
“少尉!”秦君缓缓从地方站起来,用手背擦掉唇边的血严厉唤住他。
梁上君转身气势汹汹瞪着他,想再揍他一顿的意思非常明显。
秦君弯腰捡起地上的帽子,弹弹上面的灰走向他,为他戴上。“先别摘。”强硬制止他的行为,秦君握住他手臂镇静的讲。“九号还没回来,向他敬完礼再走。他是军人,只有敬礼才是对他的肯定。”
梁上君鼓着脸瞪着他,死死的瞪着他,很久后才愤愤抽出手闷头走出去。
九号回来的很安静,就那么安静的躺在担架上,被两个老鸟抬回驻地。
菜鸟们徒手为他立了衣冠冢,因为他还得还给他的父母,他们无权葬掉,正如无权把他葬入烈士园。
静静看着那张年青的面孔,士兵们都很安静,安静的脱下帽子,安静的向他鞠躬。安静的站着,等雪花把自己落满身才转身。
“长官,这都是我的失误。”帐篷里,负责狙击九号的老鸟自责的讲。
“这不关你的事。”秦君没有看他,把又看过一次的九号档案收起来,放进文件夹里。这个兵是他直接问任团要的,这下要怎么跟他讲。
“不长官,若是我早一点发现他离开藏身处,也不会至于找不到他而让他冻死外头。”
秦君仰头望了一下天,叹道。“这是战场,意外是不可避免的。你先下去吧,这事我会处理。”
刺客动动嘴,最后还是沉默的敬礼离开。
回程很顺利,几架武真接走所有的士兵军官,一如来的平静,除了当事人,没有人知道这座绵绵不绝的山峦里发生过怎样的重大训练,还有安静葬在某处的衣冠冢。
“裘欢少尉,一起走吧,我们直接回H市。”武直哗哗转动旋桨叶,王健在所有菜鸟都上去后,向站在远处的梁上君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