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决定，”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我想让你成为第四城邦的城主。”
陶一冉愣愣地看着他。
“人类需要一个强大的代表来跟人鱼进行平等对话，只有你才强大到可以让其他人类信服。”他很淡定地编撰着一个全新的理由。
这是你教我的，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没关系。
我要赢的，只有这一场跟他们争夺你生命的战役。
☆、第 97 章
“你开什么玩笑？”人类竟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根本不适合当城主，我连人鱼文都看不懂几个字，除了打架，我什么都不会，你觉得谁会听我的？”
嵘玄简直对这个人类无可奈何。
你说他庸俗不堪，偏偏他对权利财富毫无概念；你说他无欲无求，他又对自己的东西有着不容侵犯的执着。
要讨好他，有时候比登天还难，可有时候又会在不经意间让这个人类被取悦。
或许自己能让他喜欢上，完全是靠运气吧。
嵘玄忍不住悲观地想。
成为城主的事情很快被陶一冉抛到脑后。野兽一样的直觉让他深信暗杀绝对没这么简单，至于嵘玄对他不能出海的限制，对他来说就等于“我真的有事瞒你”的证据。于是人类在一个众人鱼忙翻天的日子，避开了嵘玄的监控，带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忠诚于他的人鱼小队前往东部海域。
麻烦如果还想找我，我就去把麻烦解决掉。
这从来是陶一冉的处事原则。
当他在东部海域晃荡了两天后，终于等来第二波暗杀。
暗杀的人鱼数量比上回多了好几个，且绝大部分是重种，其中一个站在外围随时准备攻击的人鱼，陶一冉猜测极有可能是纯种。
只有十来人的小队和杀手混战在一起，战况明显向杀手这边倾斜。不说人鱼小队实力参差不齐，光是数量上他们就处于劣势。
陶一冉却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他竟然被人鱼小队掩护着突破了包围圈，以最快的速度杀向那只珍稀的纯种。
对方似乎没想到一个人类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敢与他一对一，在短暂的惊愕后，立刻迎上他的攻击。
陶一冉却只攻击了一下，就朝另一个方向撤退。
所有杀手都放弃了自己的对手，集中扑向那个人类。
当几头蓝鲸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些人鱼才发现是陷阱。
埋伏已久的菊地凌人带着他的鲸鱼小队将这群人鱼重重包围，在巨大的身材优势面前，即使是重种人鱼也不可能占优势。为保护对中的纯种，他们再次只能选择撤退。
可陶一冉把自己当诱饵可不是为了空手而归。
他的人鱼小队突然反守为攻，将速度比较慢的几个杀手直接抓住，在其他杀手想要折返拯救的时候，蓝鲸们突然张大了嘴巴，一阵猛吸，将在附近打斗的人鱼们统统吞了进去。
对，吞了进去。
杀手们目瞪口呆，不明白为什么连陶一冉他们都进了鱼肚子里。
过了几秒后他们更加痛苦地发现，他们的纯种也不见了。
可这时候，皮粗肉厚完全不怕被打的蓝鲸已经一个甩尾，翻起了巨大的水波后就游向了远方。
崩溃的人鱼杀手们并不知道，就在鱼嘴里，陶一冉和他的人鱼护卫们正按着那只纯种一顿暴揍。
“打他的肚子！”陶一冉卑鄙的建议。
大家一拳接一拳。在他断断续续的精神压下，人鱼只能痛苦地承受。等纯种感受不到精神压想要挣扎的时候，陶一冉又说：“还想挣扎？打！”
等鲸鱼将他们吐到第四城邦的岸边时，纯种人鱼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闭着眼，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持续释放精神压的人类并没有太多的异样，直到嵘玄亲自出来接人的时候，青年才靠着他的肩膀立刻睡了过去。
菊地凌人看着那个人类毫无防备的睡相，笑着说：“他确实很信任你。”
嵘玄不悦地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没看到其他人鱼都安静地散开了么？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需要他来点破？哼。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完全信任的话，用得着背着自己偷偷出海么？
嵘玄的神情变得复杂，抱着人类的手慢慢收紧。真想把你干得连腿都迈不开，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等陶一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傍晚。
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嵘玄正在客厅中与前来例行检查陶一冉身体的纪云织说话，陶一冉一出现，他们立刻停止了对话。
青年打了个呵欠，说：“瞒着我的事情，如果跟我有关，我迟早会自己去找出答案，你们别白费力气。那个人鱼呢？不会杀了吧？”
“嵘玄不想我告诉你，你的人鱼基因跟你的人类基因融合得越来越好，这证明你很有可能是目前为止最成功，也是独一无二的真正混血。”纪云织很快出卖了嵘玄——陶一冉想要知道答案的最佳途径无非不是持续不断地骚扰自己，现在隐瞒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虽然此刻那个人鱼把自己瞪出了两个窟窿，可是他还有另一个人鱼罩着呢。
“我难道不一直都是唯一的吗？”陶一冉眨眨眼，不明白这个之前的结论有什么不同。那时候他就已经引起了人类和人鱼的两边追捕，现在难道还会更糟？
“……用你能都懂的语言来说，就是半成品和完成品的区别。在今天以前，我甚至担心你哪天会突然变异，比如精神压不受控制，比如身体出现变异，比如突然生理机能衰退……这些都是半成品可能出现的问题。”这也是他持续不断跟踪实验的原因。
他和嵘玄比谁都清楚，独一无二的另一种表现就是脆弱。
因为未知，所以一直恐惧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崩溃。
“哦？身体变异？是不是会长出鱼尾？有没有出现鱼头的先例？”人类没心没肺地因为自己的想象而笑出声来，“你说那些家伙一直想要改造的进化人有没有真的变成鱼头的案例？这样其实也不错，能用鳃呼吸，就解决了人类不能长时间潜水的问题……”
嵘玄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现在关键问题不是你会变异成什么，而是你的状况绝对不能被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的任何生物知道。你在参加斗神赛时留在现场的毛发、唾沫和血迹已经被人类全部收集去做了检测，这些分量的DNA还不能说明太多问题，但他们只要拿到你一管血液，就足够发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