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是出了名的难缠,你之前的速战速决怕是对他不起作用。”嵘玄脑子很好使,来之前把那二十人的资料全都记了下来,不管陶一冉抽到哪两个对手,他都能说出一二。
“哦。”少年随口应了声,显然不怎么往心里去。
嵘玄不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不肯听,就是轻敌。”
陶一冉摸摸他的脑袋:“我听着啊,可不真的打上一架,谁又知道他有多难缠?”
“你这个文盲!”嵘玄见不得他这种野兽派的做法,恼羞成怒。要不是为了他,他何必浪费两三个小时去研究……
“而且,这帮家伙还用不着我去研究。”陶一冉松了松筋骨,露出一抹冷戾的笑,“用技巧胜他们没用,台下有这么多等着我失败的家伙。如果我不赢得狠些,他们谁都不会服。”刚说完,走道外就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半弯下腰,将嵘玄单手抱起来,脸压在自己的肩窝上:“走了,我们去赚钱。”
小人鱼被他突如其来的都动作弄得红了脸:“你干嘛……”
抗议声立刻被出场通道两侧的欢呼声压制。
嵘玄从他怀里微微抬起头,只看到比前两天更疯狂的观众和各种粗俗暴力的标语。
地下赛场已经成了巨大的精神病院,平日里安分守己的人在这样的气氛下也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要看到最强烈的肉体冲撞,最好是能见血,死不了人,但绝对是将人类现有极限逼出来的暴力。
小人鱼终于明白陶一冉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他在这里不能靠单纯的肉搏来获胜,即使他赢得再漂亮,一样不能获得这些疯子的认可。
小人鱼贴着他的胸口,皱眉着小声说:“愚蠢的人类。”明明对外宣称人类仍可靠技巧来战胜人鱼,可内心深处仍旧是以生理性的强壮把人分个高地。
对陶一冉这样的人类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台上那一对刚刚才分出输赢,主持人就迫不及待地叫出了陶一冉的名字。作为新星,他的噱头实在太多。
少年抱着小孩走进备战区,嵘玄发现就连自己都惹来了不少关注。
“他又把吉祥物带来了!”主持人兴奋的声音让嵘玄一愣。
“是啊,不带教练,只带个漂亮的小孩做吉祥物,这种习惯我听说仅西伯利亚才有,这孩子怕不是西伯利亚后裔?”
……谁是吉祥物?!嵘玄愤怒地看向那两个口若悬河的主持人,可那两人又迅速把话题扯到西伯利亚战斗种族的生存方式上,让他连抗议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这么瘦弱的孩子,怎么可能是西伯利亚人?
观众疑惑着,却又觉得更加兴奋。
陶一冉刚踏上拳台,对手就当着他的面整了整裤腰带。这种极具挑衅的动作没让少年发作,只是当比赛钟声响起,主动出击的少年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砸向他的下体。
狼狈躲过一劫的对手骂了句脏话,开始反击。
平心而论,这人并不弱,大部分招式都是模拟进化人训练出来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浪费一点力气,最可怕的是他即使受到攻击,依旧能不减攻击速度。
陶一冉第一次在拳台上被打中时,台下的欢呼声甚至让人误以为胜负已分。
比赛进行到第十分钟,就连主持人都说出了对陶一冉不看好的言辞——以速战速决著称的少年一旦被拖入持久战,失败概率将大大提升。
嵘玄握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替换陶一冉。
他可以讨厌陶一冉,却不能容忍别人充满恶意地对待那家伙。
“又中招了!”主持人大叫,“骷髅杀手被打中第二次!他这小身板能承受几次?还希望对手能留情啊,万一把骷髅都打散了可怎么办!”
场下一片哄笑。
嵘玄气得脸都涨红了,恨恨地踢着拳台,朝上面大吼:“陶一冉你行不行!这种白痴都打不赢,你还好意思报名!”
话音刚落,一直步步紧逼的对手突然被击中腹部,接下来如狂风般的攻击落在他身上。最可怕的是,每一招都与他刚刚攻击的方式一模一样。
就像是一个复制人终于找到了复仇的机会。
陶一冉将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的时候,朝主持人方向比了个中指。“快倒数。”他冷冷看向企图拖延时间让对方爬起来的裁判。
被踩在地上的人几次三番要起来,被陶一冉狠狠地击中肋骨后,终于晕了过去。
“再特码的不数数,老子就把你挂到灯柱上去。”陶一冉再次朝呆呆的裁判吼道。
第一场,陶一冉花费十二分钟获胜。
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嵘玄很不高兴:“为什么要打这么久?你又在台上研究什么新理论!”
陶一冉诧异地看他:“这回聪明了啊。”
“……你把这些聪明用点在文化学习上,也不至于要在拳台上挨打着学习!”嵘玄涨红了脸训斥。
“我讨厌认字。上次那个虱字怎么写来着?打着打着我又忘了……”
“今天中午你不要点菜!”小少爷暴躁道。
两人刚离开,屏幕就打出了奖金数。
如果他俩肯乖乖地站在场馆里接受观众的欢呼,也许此刻看到这个数字,就不会再有任何不满。
三千金。
这是目前为止单场奖金最高的积分赛,陶一冉赢得下一场比赛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大家更期待的是他到底要花多久时间来获胜。
而高额奖金意味着,这个穷酸的少年已经进入上层组织的视野,迎接他的,将会是更复杂的未来。
而下午最后一场比赛,陶一冉用十八分钟击败了比他大上一轮的前三十二强选手。
颁发淘汰赛身份环的时候,赛会主席握着陶一冉的手,轻笑。“陶一冉,欢迎来南洲城。”
少年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不劳您惦记。”
这一幕被大家误认为少年耍大牌,顿时各种不怀好意地嘲笑。只有陶一冉知道,这个该死的主席多半是两年前见过自己的人。
最后,能令两个小鬼动容的,只有这两场比赛奖的金数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