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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_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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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笙低下头去,道:“陶郎,我……”

  “怎么?”

  “我很喜欢你啊……自从那日在东秦州再次见到你,不……从那日你在茶楼外应了我的琴,我便日日念着你……”

  陶惜年愣住了,他没想到云笙会这般直白。云笙身子微微向前倾,迅速地亲了陶惜年的脸颊,站起身,风一般跑了。

  陶惜年呆愣半晌,用袖子蹭了蹭脸蛋,猛地摇摇头。这是怎么了?

  苏怀常常表示要与他双修,但只是说说罢了,对他没什么意思。但云笙么……似乎是认真的。他头一次面临这般棘手的情况,整个人都傻了。

  阿柏费劲地用托盘端了三碗稀粥和馒头牛肉过来,却只见陶惜年呆坐着,整个人傻兮兮的。他疑惑道:“道长,你怎么了?云笙去哪儿了?”

  陶惜年回过神来,道:“哦……他回去了,他想歇息一下,没睡好。”

  “你呢,你睡好没?昨日那么晚才睡,今儿个又早醒了。”

  “我啊……我也没睡好,待会儿困了就去睡回笼觉去。”

  “那多的这份粥菜怎么办?”

  他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阿遥醒了没有,给他留着。”

  他围了围脖出门,敲了隔壁三下没人应。推门,元遥已经不见了。

  大概去找穆朗了。准备去敦煌的物资还需要费些心力,这些事情,一直是元遥在处理,他和苏还倒乐得清闲。

  天气冷,苏还与他坐在篝火边上,云笙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露面。陶惜年不知道现在与他说话方不方便,说了……或许反而会伤了他,他自己能明白吧。

  午时刚过,元遥与穆朗便回来了,还牵回几只骆驼。与骆驼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异族年轻人。陶惜年注意到,那年轻人并非鲜卑人,而是西域来的异族,棕色头发,那双眼睛竟是绿色的,像块上好的碧玉。

  “算你们运气好,我找来了最好的向导。还没跟陶道长、苏道长介绍,他叫车安星,有了他,包管不会迷路。”穆朗介绍道。

  “车姓,莫非车向导是车师国人?”陶惜年道。

  车安星有些诧异,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陶惜年,微微笑道:“陶道长见多识广,我祖上的确是车师国人,父母那辈便住在高昌。我么,年少时随叔伯出来闯荡,常在敦煌一带游历。”

  “车向导不常来薄骨律,能碰到他真是你们的运气。他能带着你们一路到高昌去,不用在敦煌换向导了。”

  这自然是极好的,省了不少事儿。然而一想到几日后又要踏上旅途,陶惜年就觉得腰疼。若是换了骆驼没了马车,恐怕更疼的是屁股。

  “我们几日后上路?”

  元遥道:“再休息几日,车向导觉得哪日天气合适了,我们再上路。”

  车安星说:“这几日风大,沙路不好走,三日后风会小的,那时可以上路。”

  还有三日休息,陶惜年放下心来。这一次与前几回都不同,路上很可能完全找不到寄宿的地方。他问:“车向导,这路上有客栈休息么?”

  “放心,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烟,我知道最好走的路线和路上所有的小镇,能住店自然是最好的,不过的确有不少地方完全没有人烟,路也不好走,还需要多备些粮食和水。”

  原来有客栈,他还以为完全没有,一路只能住帐篷。车安星这么一说,他倒是安心多了。

  三日后,天刚蒙蒙亮,窗外便传来了马声。他知道,那是元遥和车安星在准备。

  “起床啦!起床!今日咱们要上路了,你可不能偷懒!”三日时光一晃而过,他刚觉得休息够了,便又要出发了。

  陶惜年从床上艰难地起身,挠了挠乱发。

  “道长,万一路上水不够怎么办?我可活不成了!”阿柏紧张得大呼小叫。

  “实在不成你便休眠吧,一路过去不少地界是沙漠和黑戈壁,寸草不生的,难为你了。”

  “那你可得把我看管好了,别不小心落在沙土堆里,这样我就跟死了没区别,再也活不过来啦!”

  “好啦,不会的,我几时做过这样的事情?会把你好好放着,放在竹箱里,一定不会忘!”

  陶惜年再三保证,阿柏终于放下心,去检查行李是否有遗漏。

  陶惜年穿好衣裳洗漱过了,刚跨出门,却碰上了云笙。云笙往后退了几步,一副想说又难以开口的神情,最终还是走开了。陶惜年觉得有一丝尴尬,这几日见了云笙都是这般,连元遥都发现了,还问他云笙为何突然这样。陶惜年只好同他说,云笙大概是那晚撞见了他们,觉得不大好意思吧。

  苏还似乎是没睡饱,一副痴呆模样,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遭到了阿柏的一通嫌弃。他充耳不闻,牵了一只骆驼,摘了几把草跟那只骆驼培养感情。

  元遥舍不得把奔月拉到荒凉地界去,便把它托付给了穆朗。苏还和陶惜年的马,还有云笙的两匹马则保留着。马的脚程快,适合拉车,骆驼就不大行了。沙漠里马不好走,他们便将车里的行李都放在骆驼身上,减轻马车重量。有了马车,他们还能在车里休息,不至于一直骑在骆驼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车师是古代中亚国家,位置大概在今天吐鲁番附近。

  ☆、第067章 迷途

  车安星检查了行李物品放置的位置,确认粮食和水都带够了,又检查了骆驼和马的情况,一切准备就绪。

  元遥与穆朗道别,阿柏恋恋不舍地放下盛稀粥的碗,往嘴里又塞了两块肉干。

  陶惜年也吃饱了,拍拍阿柏的后背,道:“放心吧,吃的喝的都带够了,不会饿的。你尽量待马车里,别出来,免得一路上动不动就渴了。”

  阿柏擦擦嘴,蹦跶着上了马车。

  陶惜年上车,云笙坐在车中,望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有什么话这时也不大好说了,其他人都在。

  元遥代替苏还赶马,苏还则骑在乖乖跪坐的骆驼身上,觉得很新鲜。然而车安星喊了口令,骆驼站起身来,他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连忙扶住了缰绳。

  阿柏乐得直打颤,笑道:“苏还,你好笨啊!”

  苏还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咋地,就你聪明啊,你上来试试?”

  车轮骨碌碌转动,朝着西北前行。云笙伤了手,不再弹琴。陶惜年则开始吹起了曲子,以免大伙儿旅途无聊。阿柏低头玩着他的竹蜻蜓,斜躺在陶惜年身旁,累了便睡了,做了几个好梦。

  在荒山野岭走了七日,只在起初两日有床可睡,也就是说,他们已经接连五日没有住店了。陶惜年觉得有些乏,问了车安星,他道:“快了,还有一日便能到一个小村落,大概有十来户人家,能让我们借住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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