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麽可能。
林之卿忙打住自己的念头。
他们永远不会是单纯的,那只是妄想。
他自嘲一笑,都出家了,还了却不了尘缘。
无需子临死前,林之卿跪在他面前哭泣,无需子只轻声说:“人活一世
,孰能无过。”
但林之卿不能原谅自己的任性,无需子又道:“太过执著,你又何苦。
”
他惩罚自己跪在无需子坟前,直到跪坏了腿,也不能了悟无需子对他的
断言,因此只能逃离尘世,寻求庇佑。
然而,此时,林之卿才发觉,他无路可逃。
次日清晨,雨竟然渐渐小了,虽然还未全停,但比前几日瓢泼已然是好
太多。
村民选定了吉时祭天,林殷算外人,林之卿更是青城山的人,因此作为
贵客也被受邀参加典礼,忙活到了晌午,雨停了,直接架起大锅烹煮了
祭祀用的猪羊,一派热闹的气象。
殷承煜四处找不到林之卿,心中纳罕,便想回房找找,果然林之卿正坐
在床上出神。
殷承煜寻思著要捉弄一下他,就只等在外面,要来个突然袭击。
却看见林之卿呆坐了一会儿,忽地抽出了匕首。
殷承煜大吃一惊,以为他哪里想不开,连忙跑过去用手握住了刀刃,怒道:“阿卿!你怎能自寻短见!”
他紧握著刀刃,皮肉都被割破了还浑然不觉,只是紧张地拉著林之卿。
林之卿哭笑不得,道:“谁说我要寻短见!”
他皱著眉,厉声道:“你松开手。”
殷承煜不信他:“你当真不是想不开?”
他满手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叫林之卿登时急了:“快松开!”
殷承煜不依,道:“当真?”
他无奈了,只好说:“真的不是。”殷承煜这才松开了刀刃,匕首掉在地上。
林之卿忙捧住他的伤处,先攥住了血脉,让涌出的血暂缓,然後再寻了干净的布条先裹著,稍後又去找村民要了伤药,推说是不小心割伤了手。
殷承煜此时才觉得手上疼,但林之卿为他疗伤时眉目之间的关切与焦急却叫他心里甜滋滋的,手上也不怎麽疼了。